慕朝雲沒有回頭,不知秦公與衛鞅臉色,但想必不會很好。
她輕笑一聲,將秦劍調轉,遞到公子虔麵前。
“你來砍我一劍,手軟的不是好漢。”
君臣三人:“……”
肺隱隱有些疼,肝也是。
咱就是說,今日就非要砍一劍不可嗎?!
公子虔虎目微縮,看著那截瑩白的手背,順著黑色衣袍挪到對方無波的瞳孔裡。
“你不怕死?”
“你不敢?”
“我有何不敢!”
他接過慕朝雲手中秦劍,在手中挽轉一圈,換個舒服姿勢。
“慢!”嬴渠梁扶著欄杆,覺得這次第有些刺激。
他恐怕受不住。
神使卻說:“無妨,讓他砍。我既然讓他動手,保管他沒有罪,不會被父神遷怒。”
她知道秦公擔心什麼。
公子虔:“?”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看向衛鞅,語氣帶著幾分譏誚:“此女央我砍她,不算我犯法吧?”
衛鞅:“……不算。”
神女說不計較,那就不算。
尋思秦律時委實沒想過會有這樣求死的情況,改天就添進去。
聽說不算犯法,公子虔可就樂意了。
他在君臣三人的戰戰兢兢中,舉起秦劍,利落砍過去,半點猶豫都不帶。
在他心裡,此人比衛鞅還要惹人討厭,以美色誤了秦公名聲,拿劍嚇嚇,趕去他國,並不冤枉。
至於殺,倒是不必。
劍刃橫掃過來,帶起一陣風,將庭中綠樹搖動,“簌簌”亂響。
見過慕朝雲死而複生的三人依舊吊起膽子,一顆心懸在半空,不上不下,難受得很。
然。
事情並不如他們所想。
公子虔手中秦劍橫掃到神使近前,一股白色的不明物體,便突兀冒出來,直接與秦劍撞上,甚至將秦劍推開,連帶著握劍的人都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近在眼前看著這一切的景監,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今夜無風,搖動一陣的綠樹已停,靜止不動。
嬴渠梁看著慕朝雲身周柔白的,像是飄帶一樣舞動的風,那風帶著神使墨色碎發,寬大袖袍,仿佛下一刻就會裹著人衝上天一樣。
“神跡。”嬴渠梁緊緊扣著手掌下的欄杆,“這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