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居:“小後生且說。”
孟子輿:“先生但講無妨。”
“是這樣的,我聽二位辯論也有一小會兒了,覺得兩位的說法都挑不出任何問題來,唯有一點,讓你們身在此山,不知其山之真麵目。”
哦?
兩人疑惑看去。
“如楊老先生所言,一個人愛自己,有錯嗎?”三三將手掌翻過來攤開,手背依舊壓著竹簡,“沒有!”
楊老先生得意,順著花白的胡子,看向孟子輿。
孟子輿抿著唇壓製心中駁斥,等三三把話全部講完。
他倒是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哪裡說得不對。
“如子輿所言,愛天下,有錯嗎?”三三的手往下一壓,“也沒有!”
兩人的表情不對勁兒起來,用看牆頭草的眼神,譴責看著三三。
他們私以為,人可以讚同或是不讚同彆人的意見,但絕不能既不讚同也不反對,巧言令色而行事。
此乃大丈夫之不恥也。
三三半點兒也不慌,將有向他腦袋一起招呼來的趨向的竹簡,死死壓在腿上:“二位彆急,我話還沒說完。”
這年頭的人,力氣怎麼那麼大!
他都把庫存丟了三點在力量上了,還是差點兒壓不住。
人家還沒用全力呢。
兩人此事倒是異口同聲:“你說。”
聽到對方開口的話,他們對視一眼,又彆過頭去,不看對方。
三三:“……”
仿佛看見了兩個說不過對方,差點兒打起來的頑童。
問題不大,乾人事的,誰還沒遇見過幾個怪脾氣的人才呢。
且聽他忽悠……唔嗯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二位覺得,天下由什麼而成?”
楊老先生:“自然是人。”
孟子輿也不得不承認:“確是人無疑。”
“好。”三三伸出一根手指,“一人為人,兩人為從,三人為眾。”他將三根手指並起來,又抓過楊老先生的手,以及孟子輿的手,用兩個手掌合起來,“聚眾而為天下。對也不對?”
楊、孟:“……”
他們把手抽回來,擰著眉頭,似是有些嫌棄,又不好意思表現太明顯。
三三舉起自己的兩隻手掌,伸到他們麵前:“好,如今天下四分,分崩離析。”
一句話,讓楊老先生和孟子輿驟然扭頭看向他,目含打量。
“兩位好像已經了悟了。”三三指著楊老先生的手道,“老先生想要人人愛己而天下安,卻為全自己,離開天下。”又指向孟子輿的手指,“子輿想要人人奉獻自己而治天下,卻迫得人逃離天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