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寂,朦朧月色似一瓢冷水,潑在方士們身上。
他們不敢相信地瞪著眼睛,看向渾身沐浴輝光的蒼白女郎,掙紮道:“冤枉!”
那藥他們可拿野雉試過,野雉吃完也就是萎頓幾日,緊隨著便神采奕奕起來,沒有半點問題。
然。
他們視線落到濺在方履前的黑血上,又有些不敢確定了。
六六他們忙成一團,慌慌張張好似真有那麼一回事兒,個個放出去,高低要拿個小金人的獎項,才算對得起這逼真演技。
“慢。”慕朝雲拿著布巾,將漱口後,唇邊沾惹一點黑色的水漬擦去。
她眸子輕移到方士身上,眸色有幾分淡漠,幾分沉靜:“拖下去處置之前,將方才那藥,給他們吃下去,讓他們也體會一下亂煉丹的痛楚。”
丹藥她沒吃下去,可聞著那股濃烈血腥味,就知道混了些什麼玩意兒。
對方一路也不知將這東西賣出去多少,騙了多少黔首的血汗,不罰一罰,讓他們吃個教訓,都對不起受害者。
方士們這下是徹底慌了。
六六哪裡管他們,快步過去,從他們身上搜出丹藥,捏著他們的下巴,直接一丟、一合、一推。
“咕嚕”一聲響後,丹藥已經被方士們不自覺咽了下去。
景監看著對方嫻熟的手勢,下意識跟著咽一口唾沫。
丹藥丟完,方士們便被丟進牢裡去。
這一丟,便是連續三日,隻在食時出現一個小吏,送來一張餅兩碗水,除此以外,牢裡便隻有他們三人,再不見其他任何人。
不知是丹藥真有問題,還是心理作用,他們連續幾日都覺得肚子好似有一根鐵棍在攪動一樣,坐臥難安。
第四日,肚子好了些,秦兵才重新出現,說要推他們出去受刑,剃光身上毛發,在臉上刺青後罰為城旦。
方士聽得怕死,苦苦哀求秦兵讓他們再見秦君一麵。
“求我也沒有用,新律嚴明,除非你能有大功績,將功贖過,否則就是白談。”
萬般無奈的方士將自己所有錢財掏出來,嚇得秦兵差點兒演不了這戲了。
“大膽!可知新律收受賄賂是大罪!”秦兵裝作無奈,順勢下台階,將景監吩咐的話重複一遍,“看在你可憐的份上,我便告訴你另一條路好了。”
六神無主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