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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廚房裡蒸汽氤氳,白明意將窗戶打開,讓在屋內打轉的白霧瞬間流動起來向著外頭泄出。
同時她拿起一把小扇子對著底下扇了扇火,又馬不停蹄地拿起勺子攪拌鍋中片刻。
見鍋中咕嘟咕嘟地冒出黏稠的泡泡,她捏著布將小鍋抬起,一勺滿滿地盛出山藥粥放在小碗裡仔細蓋好保溫,再放入竹籃。
然而帶著這碗山藥粥行至先生修養的房前,白明意才想起自己不該做粥的。
她剛剛因為疑似下毒的事情被限製了行動時間和範圍,怎麼還敢帶著食物來見先生?
門口的侍衛見是白明意也沒有攔她,這是劉副使特意囑咐的,無論是誰一律攔下,除了白直筆。
當然這些特彆的囑咐並沒有傳到白明意的耳邊,她作為疑似下毒的凶手,被限製行動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
白明意便帶著這碗粥有些躊躇地進屋。
趙清涯經過禦醫鄭院使的精心治療後,這幾天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此時正披著一件薄衫坐在桌前。
身影頎長,舉止從容優雅。
白明意輕輕將山藥粥放在桌案上,自從上次那個吻之後她對先生感覺就越發複雜了。
一方麵是難以置信表麵清濯如玉的先生會拿這事徇私,另一方麵早在芳寧殿的假山之後,禦花園的黑狼屍體旁邊她就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午夜夢回,她卷著被褥輾轉反側。
隻是她與先生之間定然沒有可能,她是宮內小小的女官,先生則該是立於高高明堂之上的能臣。
作為被趙自語為難的預備女官她可以大膽拉住先生的衣袖,然而作為東宮女官的她卻開始畏手畏腳了。
山藥粥放下產生了輕微的動靜,趙清涯抬頭見白明意定定地看著他,也不開口,
“你在想什麼?”
趙清涯放下毛筆,示意白明意上前。
白明意搖搖頭,沒提自己關於趙清涯的想法而是說:
“在想先生怎麼這幾日都是留在東宮,而且太子殿下竟然也同意讓我與先生獨自相處,這是不是不太合規矩......”
趙清涯聽見這話頓時有些啼笑皆非,他從鼻息間逸出笑聲,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拉著白明意坐在身側。
“我替殿下遇了險,殿下心存愧疚就留我在這幾天接受鄭院使的治療。況且......”
趙清涯語氣一轉,神情淡然,“這是為了幫白直筆在太子殿下麵前瞞住事情。”
白明意睫毛輕顫沒有答話,隻拿起山藥粥推到趙清涯麵前。
“我小時候在宮中生病發燒的時候,袁師就會給我喝山藥粥。”白明意認真地看向趙清涯,思緒隨著山藥粥的氤氳霧氣飄起。
“她說感冒時人容易變得脆弱,暖暖的山藥粥喝下去就會讓人平靜下來。雖然先生的情況不是感冒,但是我想先生應該也是需要山藥粥的......”
察覺到白明意對自己的關心,趙清涯薄唇不自覺地勾起向上的弧度,抬手掩在唇邊假咳幾聲,
“不過我不太方便,能請白直筆幫我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