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把玩著燕歸辭半乾的頭發,重複簡單的勞動有助於放鬆心情,她現在感覺好多了,沒有那麼暴躁得想殺人。
等頭發完全乾透,她開始編辮子,隻會最簡單的三股辮,編了滿滿一頭。
她終於玩累,燕歸辭還沒醒來,她伸手扒開他的衣服想看看傷口。
燕歸辭身體緊繃,睜開眼。
麵前的人臉色一變,陰陽怪氣道:“少爺終於舍得醒了,你怎麼不再睡個千百年,與天齊壽呢?”
林霧抬腳一踹,他猝不及防落入水中。
“滾去抓魚。”
燕歸辭在水中抓到一條大魚,上岸宰殺時看到水中倒影,頭上橫七豎八的辮子格外矚目。
燕歸辭:……
他總有一天會殺了她的。
燕歸辭烤魚時,真誠問林霧:“我到底做錯過什麼,讓你如此討厭?我是殺過人,可都是為自保,我隻是想活著,這樣都不行嗎?”
林霧橫眉冷對,“你隻需要知道,我們是敵人。”
燕歸辭低頭,“好吧,我懂了。”活下來的人隻能有一個。
雖說是敵人,林霧後麵也沒再折磨燕歸辭,兩人走出山林,終於來到有人煙的地方。
名醫十分有名,住所也是公開的,大家都知道他在哪,不過他性格古怪,看病需要叩拜才能進門。
優秀醫修不止他一個,若不是病情過於偏門無法醫治,不會有人死馬當活馬醫,行此大禮來找他。
能解蠱毒的醫修或許不止他一個,但找他一定是最快的辦法——他病人少,不像其他有名醫修那般要排隊,有的甚至要排到一年後。
在石韋的山門外,燕歸辭恭敬叩拜,而後站一旁看林霧。
林霧毫不扭捏,低頭叩拜乾脆利落。
山門打開,兩人沿路走進,入目所及是大片藥田,空氣中都飄蕩著淡淡的藥味。
藥田廣闊,仿佛連著天際連綿不絕,有人彎腰在藥田裡勞作,金紅晚霞鋪下柔光,清風吹,草葉搖。
沒有人帶路,兩人一路向上,在山坡上找到一排房子,一個儒雅的中年人正在給花澆水。
對方澆了多久的水,兩人就看了多久。
不要催醫修、不要對醫修發脾氣,這個看病法則林霧記得很牢。
石韋慢條斯理澆完水,才抬頭招呼道:“什麼症狀?”
林霧:“同生蠱。”
“同生蠱?”石韋摩擦著下巴,“這個名字不是很耳熟啊。”
他邊走邊說,徑直走入屋內,把兩人拋在身後。
燕歸辭轉頭看向林霧,她很平靜,沒對石韋的言行作出任何反應。
沒過一會兒,一個少年從另一間屋子走出,看到兩人後一驚,連忙招呼道:“兩位是來看病的?見過我爹了嗎?”
林霧打量對方,少年的五官和石韋相似,身份呼之欲出。
她點頭道:“見過,石醫師沒說什麼。”
石鬆表情無奈:“我爹有時候比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今天天色已晚,你們先在這休息一晚吧,我給你們整理屋子。”
林霧:“多謝。”
太陽還有一小塊掛在天邊,天色迅速暗沉下去,風忽然變大,夾雜著土腥氣,晚上估計會下雨。
林霧沒讓石鬆一個人忙活,走過去幫忙。
屋子不算亂,看著是常有人打掃,弄完一間屋子,石鬆要去隔壁整理,被林霧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