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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朝第二天確實沒能按照約定到達公園擺攤。
不是他被網紅笑笑生威懾了,而是被人堵了。網紅笑笑生昨天白天的直播裡錄到了羽朝的麵貌,還有他吹嗩呐之後對著旁人指點一二的畫麵。而那天晚上,笑笑生又直播拍到了上吊的男屍。
本就傷心欲絕不願意相信兒子會自鯊的父母,不僅在公·安部大吵大鬨,無論如何也不承認兒子自鯊的結果,與此同時,不知道他們從哪知道了羽朝的行蹤,找到了李霆宿舍所在的小區,人在極度絕望悲憤之下什麼都願意相信,他們跪在小區門外希望羽朝幫忙找找他們的兒子。
李霆出去了一趟,看到外麵的形式,眉頭緊縮。他能理解孩子去世對父母的打擊,但是羽朝又不是神仙,跑來這裡討要兒子的說法非常的荒謬。
刑偵那邊已經完成了屍體檢驗,李霆先前持中立態度,是因為屍體脖頸處兩道顏色深淺不一的痕跡,他隻從表麵上看過資料,沒有參與到刑偵那邊的屍檢。
等他拿到法醫的報告,上麵顯示說兩道痕跡不一的勒痕是死者身體僵硬後向後滑落導致的。而且,死者的腳尖是指向地麵,雙手自然下垂,無任何掙紮痕跡。若是被人勒脖導致的窒息死亡,死者的四肢不會那麼平穩。
人在被迫麵對生命的威脅時,身體裡的腎上腺素會極速上升,他殺死亡後屍檢的血栓出現的位置和自然死亡的血栓位置不一樣。而法醫組鑒定的結果是,死者是在放鬆的自然死亡時間點窒息死亡的。
外麵的爭吵仍舊在繼續,死者的親屬悲痛欲絕,又罵又求地哭喊,要求羽朝出來幫幫他們。他們不相信品學兼優的孩子會突然選擇如此慘烈的離開方式。
上吊自鯊並沒有電視劇裡拍的那麼平淡和優雅。反之,這種死法非常痛苦,上吊並不會直接窒息死亡,而是要持續幾分鐘,忍受窒息的痛苦和喉嚨無法發聲的絕望,身體的各種生理反應都控製不了,舌頭會無意識吐出。
他們的孩子是那麼乾淨愛整潔的一個人,不可能會選擇如此難堪的死法,且死者在生前沒有任何行為異常,親屬之間也沒有矛盾衝突,這樣的突然離開,換誰也接受不了。
“我的兒啊!”
“我外甥不可能是自鯊的,這裡麵一定有問題!不是有個能看過去看未來的神棍嗎?喊他出來啊!”
他們甚至在外麵拉了橫幅,聲勢浩大,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蹭熱度吃人血饅頭的無良媒體。
李霆不出意外的接到了通知,這樁案子已經移交給了特案組,由李霆帶隊負責。
羽朝隔著窗戶遙遙的往下麵看,不是他冷心冷情,他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卷進輿論中心的。而且,他對這樁案子並不了解,如果刑偵那邊確定是自鯊,那就是自鯊,他就算能召喚亡靈又怎樣?改變不了死者離開的局麵。
除非是這案子有人眼不可企及的疑點。
門鎖響動。
李霆從外麵進來,看到站在窗戶邊的羽朝。
他安慰道:“親人去世,情緒上難免有些激動,你也不要太往心裡去。”他們乾這行的,什麼場麵都見識過來,已經具備了過硬的心理素質。隻是擔心羽朝這一看就大學生的模樣,李霆擔心羽朝一個人胡思亂想難受。
“沒事,我能理解。”
羽朝走到沙發上坐下。
“那現在怎麼處理?法醫的報告他們不認嗎?”
李霆歎氣。
羽朝從他的目光裡讀出了一些東西,微怔,“不是自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