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白恍然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走到琴桌前,仔細端詳了一遍,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琴,琴弦還鬆了兩根,也沒有拉緊,一看便知主人根本不懂如何用它。
無事不登三寶殿,秦瑤見他登門了又不說正事,正欲催促,便聽見甄玉白帶著笑音說:
“實不相瞞,在下也懂些琴技,若是村長不嫌棄,我下課後可以教你家四娘彈琴。”
秦瑤瞬間心動,也不催了,忙問他什麼時候有空,學費打算怎麼收。
家裡不缺錢,孩子也有興趣,就讓她上個課外興趣班又怎麼啦!
再一聽甄玉白說不要錢,秦瑤突然覺得這人變得眉清目秀起來。
院外傳來車馬走動聲,劉季和阿旺回來了,一人拉了一車的麥子,多餘的全都已經賣掉換成現銀。
劉季調下馬車,把鞭子丟給阿旺,便興衝衝進了院,“娘子,今年租金多收了二兩銀子呢咦?甄玉白你怎麼在這?!”
屋內孤男寡女,男的長得還有點姿色,劉季趕緊幾步衝進堂屋裡去,站在兩人中間。
正想向娘子炫耀一下今日的收獲,一抬眸,就瞥見她眼底裡來不及藏下的滿意神色,劉季心頭警鈴大作,瞬間破防。
“娘子,你們在這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劉季微皺著眉頭,夾著嗓子陰陽怪氣的問。
同時還不忘警惕的往甄玉白那橫一眼,瞥見他站在自家閨女兒的寶貝琴桌旁,兩三步走上去,把人拉開,“夫子可仔細些,這琴全村就這一把,弄壞了你賠不起。”
甄玉白嘴角微抽,劉季這滿滿的惡意都快要溢出來了,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到,無語的往後退了幾步,回到客位上坐下來,提起茶壺自己往空了的茶杯裡倒茶,邊倒邊解釋:
“劉老爺莫要誤會,在下不才,略通禮樂,剛和村長在商議四姑娘學琴之事。”
劉季在他對麵坐下,想喝茶沒找到,乾脆不喝了,清了清嗓子,嘁道:“老子謝謝你啊,但我信你個鬼,說!你來我家做什麼?”
秦瑤倒了杯茶放到炸毛的劉季手邊,劉季心裡一喜,差點沒崩住要翹起嘴角。
一杯茶水飲儘,底氣十足,盯著對麵的人,聽他要說什麼。
甄玉白覺得自己挺冤枉的,喝口茶潤潤嗓子,猶豫片刻這才開口道:
“劉老爺,你家先生可能不太好。”
此話一出,劉季差點跳起來要打他,“你胡說八道什麼東西,我老師好好的在京城,你知道什麼!”
甄玉白不與他爭辯,沉聲繼續道:“舊疾複發,心疾抑鬱,恐時日不多。”
劉季心頭猛的一震,見甄玉白認真的神情不像是故意來惡心嚇唬自己,頓時啞了聲。
“每一個字都是我親眼所見,信不信由你,我不過是記在村長救命的恩情上,過來提醒一句。”
甄玉白朝秦瑤那抱了抱拳,“村長,既然劉老爺不歡迎在下,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起身,拿起他放在廊下的傘,大步出門去,留下屋內麵麵相覷的夫婦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