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應招的國師府管事孫江,看看跑到牆角嚶嚶哭泣的舉子。
又看看傲然站在自己麵前,把舉子逼哭的白衣男子。
艱難的咽了咽嗓子。
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位極有可能是自家大人要的家丁。
但隱約又有種事情發展已脫離掌控的不祥預感。
劉季把孫江上下左右好一通打量,他倒不像是來應招的,反而像是府裡的管事對人挑挑揀揀。
旁的其他應招舉子們見了,都暗暗往後退去,生怕殃及池魚。
忽然,那人極其靈活的一個旋轉跳遠,又站到了石獅側麵去,搖頭晃腦,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響,好像是在嘲諷他一般。
“知道了你還敢如此放肆!”孫江怒喝出聲,兩隻垂在身側的手捏成了拳頭,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雙臂緊繃,蓬勃的肌肉高高鼓起來,很是駭人。
孫江徹底的笑不出來,眼中竟是狠色。
“不知道啊。”劉季一臉坦然,“所以我才問你叫什麼。”
“我乃是國師府的管事孫江,這府中大小事務,丫鬟小廝的懲戒賞罰,國師大人都交予我來安排,這下你可知我是誰了?”
“孫管事?”劉季像是才發現他跟了上來,咧嘴衝他一笑,指了指敞開的國師府大門問:“準備請我進去了?”
“你們敢?”劉季搶先喝了一聲,“啪”的放下手中捏著的皺巴紙團——招聘告示。
兩次可就不是巧了。孫江眼睛眯了起來,不可置信。
劉季滿意了,“這才像樣嘛,你一個下人,我堂堂舉人,就該尊卑有彆。”
孫江笑臉一僵,勉強繃住,強壓下蓬勃的殺心,把劉季帶到桌前,一把掃開了他放在桌上的油紙傘,“舉人如何稱呼?”
白色的蛇鱗片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華,司空見微眯起眼睛適應了一會兒,還是沒法適應!
瞧瞧這一個個排隊的後生們,臉都曬紅了。
孫江忽然換上了一副和藹的嘴臉,“來,咱們先把報酬的事商議好再說不遲。”
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劉季移步到桌前詳談。
此時的孫江還沒意識到任何不對勁,隻以為自己這次失手是巧合。
“你乾什麼?國師府的鎮運石獅也是你能亂碰的?”
司空見擺擺手,示意他一邊站著去,暗中觀察劉季神情。
旁人已經嚇得大氣不敢出,偏他身前這個劉季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還左顧右望,反過來問他:
怕啊,劉季當然怕,要不然他也不會拿出六成好處分給秦瑤,隻為了給自己立個保命牌。
沒想到,他身子一偏,歪頭去看了看石獅的屁股,居然害他這一掌抓了個空。
孫江點點頭,很好,他記住了!
“按照我們府上家丁的月例,一般下等家丁是每月八錢銀子”
孫江怒吼著大步衝上前,一掌揮過來,就想將他脖子捏起來。
“叫什麼?”劉季收了傘,直接放在應招的桌上,環胸詢問。
“你笑得真難看。”劉季先嘲諷他一句,才答:“劉季。”
見小廝跑走,孫江這才回頭看向囂張跋扈的劉季,“你可知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