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返京後,公良繚就沒有踏出過這扇門半步。
這幾日劉季幾次嘗試,想要推老師出去轉轉,看看那隻不開屏的可惡金孔雀,都被護衛擋了回來。
也就是這時,輕鬆愉快的師徒兩才不得不回到現實。
對望歎息一聲,無奈轉身,回到濮院小小的院落裡。
看著那些與劉家村蓮院一模一樣,卻絲毫沒有靈性的擺設,困得哈欠連連。
“大人。”濮院護衛給司空見行禮。
司空見抬了抬下巴,“開門。”
兩名護衛將門打開,其中一位見院裡黑,貼心在旁提著燈籠。
“怎麼不點燈?”司空見皺眉質問。
這一轉眼的功夫,天就完全暗了下來,院裡的一切都變得灰蒙蒙,讓人看不清。
屋內的人許是已經躺下了,也沒有一絲光亮。
留在屋內的安子聽到外頭動靜打開門,看到門前護衛手中亮起的燈籠,視線往左移,突然對上司空見陰沉的臉,忙快步跑上來行禮。
司空見又問了一遍:“為何不點燈?”
他堂堂國師府,還不至於克扣這點燭火費。
上位者的威壓壓下來,安子緊張的咽了咽嗓子,趕忙回:
“啟稟大人,是先生吩咐的,說是反正這院裡也無甚有趣的景要看,不如不看。”
“所以用完晚膳,早早便洗漱上床睡下了。”
“老師已經睡了?”
司空見目光投到黑漆漆的門窗上,今日天黑得早隻是因為下雨,按照往日時辰算,這會兒太陽都還沒完全落山呢。
安子點頭,“是,剛睡下。”
司空見卻沒離開,反倒大步走了進去。
護衛忙把燈籠交給安子,安子提燈為他照路。
二人來到房門外,司空見推門的手猶豫片刻,目光一定,“嘭”一下狠狠推開。
屋內更暗,好像是三更半夜似的。
但司空見卻可以感受到,屏風後有一雙慍怒的眼在瞪著自己。
他命安子把屋內燭台點亮,揮揮手,示意他帶門出去。
很快,寂靜的屋內便隻剩下司空見一人。
他看一眼屏風,並沒有過去,在桌前坐下,開口問道:
“老師可知那秦瑤是何來曆?”
公良繚本是不想搭理他,但聽到秦瑤的名字,還是提醒道:
“你最好不要對她有什麼想法,不然死得快。”
司空見輕輕搖頭,不以為然,“我看劉季就活得很好,倘若他這樣的人都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他潔身自好,尚未有妻,又是世家貴胄,掌著盛國國運,要什麼有什麼,難道比不上劉季那個一無是處的鄉野村夫?
不想,屏風內傳來了嘲諷的嗬笑,像是笑他不自量力。
“這世間總有些事人們無法解釋,所以稱為異,異人行事不尊世俗禮法,你司空見把握不住。”公良繚嗤笑道。
司空見倨傲一笑,“我不信。”
“你不信?”公良繚推著輪椅從屏風後出來,一雙老辣的眼睛定定盯著司空見,“你看到什麼了?”
先前也沒見他對瑤娘動心思,這會兒就生起了可笑的野心。
所以剛剛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肯定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