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正坊沒多大,國師府的七彩琉璃馬車時不時出現,劉季入國師府當大儒貼身家丁的事情全坊已經傳遍了。
雖說隻是個家丁,但那伺候大儒的家丁能是一般人嗎?
先前就知道劉季是個舉人老爺,但這京都多的是舉人,自然無人在意。
但現在不一樣了,公良繚這等大儒,哪怕是給他當洗腳奴才,那也不是一般人敢小覷的。
更何況還是國師府車接車送,再加上自身的舉人身份,明年春闈榜上要是沒有劉季的名字,齊家管家都懷疑是閱卷官腦子出了問題。
是以,前線武生的事就當無事發生,兩家照麵,齊家管家也客客氣氣問起好來。
秦瑤順勢便打聽了一下齊禦史這會兒入宮做什麼。
齊管家搖搖頭,其實他也不知道,隻不過聽說邊關來信,與使臣入京有關,宮裡急招禮部前去商議接待事宜。
“那和禦史台有何聯係?”秦瑤好奇問。
齊管家壓下想翻白眼的衝動,走出門來,同秦瑤科普了一下使臣覲見的大概流程。
使臣覲見這事分兩種。
一種是盛國周邊附屬小國每年定時定點的前來上貢。
還有一種是自發要來的,比如盛國四周那些沒有歸附,但處於平衡狀態的國家。
第一種好辦,禮部全責操辦即可,收了貢,好吃好喝伺候幾天,再敲打一遍,而後遣返。
第二種不太好辦,因為他國遣使臣過來,有打探盛國虛實之意圖。
入境之時,便由邊境駐防軍八百裡加急傳訊京都,由陛下親自審批,是否允許入境。
一般是會允許的,畢竟他過主動來使,也算是對盛國國力強大的一種承認。
但允許之後的接待問題,就比較麻煩了。
這是一場兩國之間的較量,除去負責兩國外交的鴻臚寺和負責接待的禮部,禦史台還會在此期間嚴厲督查京都百官以及平民百姓,以免泄露盛國機密。
總之,放一個外人進自己家,既要拿出主人家的大氣接待,又要提防著,以免家中底細被人探查乾淨。
秦瑤點點頭,表示又漲知識了。
“對了,此次遣使前來的,是哪一國?”秦瑤突然想起,都要跨進門的腿又退了出來,伸頭往隔壁問道。
齊家管事被她嚇一跳,哀歎一聲,搖了搖頭,“得等我家大人回來才知道。”
但其實也很好猜。
自與北蠻和親之後,北蠻還未遣派使臣入京,除去和親路上耽擱的時間,郡主到北蠻也有一年多。
北蠻就算之前一直在準備,此時也該入京前來謝謝他丈母娘了。
不過也隻是猜測,一切還得等進宮那些人出來才知道。
因為秦瑤去公主府前留下的話,劉季這一整天乾活乾得那叫一個戰戰兢兢、如喪批考!
這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把晚飯做好立馬就丟下圍裙往家趕。
氣得公良繚罵:“不肖子,有了娘子便忘了師父!
劉季才不管呢,罵兩句又不會掉塊兒肉。
他現在隻想趕緊回家去,看看他親親娘子是不是在院裡搖椅上躺著,一邊納涼一邊吃著手邊滿桌的零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