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闡王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劉季這才直起腰,跟上大部隊,回到彆院。
心裡小人狂罵司空見,要不是他派給自己這份活,他至於得罪闡王嗎?
雖然剛剛闡王臉上笑容一直不變,但劉季最擅長察言觀色,都不用看,隻聽闡王剛剛呼吸的節奏變了幾次,他就知道自己一句“老師不便出門”把人給得罪了。
也是,一個出身鄉野的小小舉子,居然敢截堂堂王爺的話茬,真真是不要命。
當然,一個闡王不可能要得了他的命。他可是娘子的心頭肉呢,誰敢動他?
但劉季還是有點鬱悶。
低頭一看鼓鼓的錢袋子,裡麵都是他在銀樓裡拿的銀南瓜,一顆顆小南瓜做成拇指大小,一個就是五兩銀子,他抓了一把,足足六個。
三十兩銀子呢!鬱悶的心情瞬間變得開朗。
闡王得罪就得罪了唄,他是司空見派來的人,這賬合該算在司空見頭上。
這麼一想,劉季心情大好,把禮盒全部放下,有模有樣的打著國師旗號,向闡王告退。
根本不等闡王答應,轉身便邁著雀躍的腳步出了彆院。
反正是司空見讓他來,他用用他的名號也不過分吧?
一國國師的師弟,行事囂張點很正常!
劉季每天下午還得回濮院一趟,所以國師府的車夫早早就在彆院門口等候了。
劉季大搖大擺從彆院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車夫大哥,開心的衝他揮手說:“嗨!”
鑽進車廂坐好,吩咐:“回國師府。”
車夫一邊應著一邊催動馬車離開,隻是經過彆院門口那群北蠻侍衛時,總覺得他們的眼神有些不善。
“劉相公,您乾什麼了?”車夫好奇問。
劉季無辜一聳肩,“我什麼也沒乾啊。”
什麼也沒乾?
北蠻的侍衛們一個個都擰緊了眉頭,其中一人快步跑進院內,找到正在廳內的闡王,也不顧盧曉鳳等三人還在場,站到闡王麵前,氣憤道:
“王爺,那劉季對您這麼無禮,肯定是受了國師的指使,盛國人這般待客,是看不起我們!”
按照他們草原上的規矩,對待客人就應該像是對待自己的家人一樣。
如果主人家對客人不尊重,客人有權索要主人家的牛羊作為賠禮,兩邊重新和好。
但如果主人家不願意賠禮,那麼收到冒犯的客人是可以殺掉他的!
“王爺!”侍衛突然跪了下來,抱胸嚴肅請示道:“請您允許屬下去殺了那位對客人無禮的盛國人!”
盧曉鳳等三名接待使雖然不能完全聽懂這黑壯侍衛說了什麼,但殺了盛國人這幾個字卻聽得清清楚楚,頓時三臉駭然。
“不、不是。”盧曉鳳震驚的看著那侍衛,急聲追問道:“你說你要殺盛國人?我們誰招你惹你了,好端端的就要殺人!”
那黑壯侍衛猛的回頭,滿眼凶光的掃過盧曉鳳三人,抬手一指大門方向,“你們的人對我們王爺不尊重,我要殺了他!”
盧曉鳳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殺劉季啊,那他們就放心了。
三人齊齊衝闡王行退禮,闡王麵色不怎麼好看,但也大氣的沒有遷怒,點點頭,放他們離開。
至於那位揚言要殺劉季的侍衛,並沒有跟出來。
劉季是國師府派來的人,不過是沒等他們王爺回應就先行離開這樣的小事,按照盛國的規矩,言語教訓幾句就罷了。
國師府的探子先劉季一步,將北蠻侍衛要殺他的話傳回國師府。
孫江不用抬眼去看,就知道自家國師大人的臉肯定已經黑了。
劉季剛下馬車,不出意外,被孫江押到了司空見麵前。
“大人,人給您帶過來了。”孫江稟報完,便退了出去,順手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