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經急瘋了,天知道他人好好在宮內赴宴,突然聽到孫江來報,濮院被劫,老師人不見了時有多驚恐。
頂著滿殿大臣和北蠻使團不解的目光,顧不上失禮,火急火燎衝出宮來找人。
結果呢?
剛出府門沒幾步,就找到了河對岸巷裡的木輪椅。
抬頭一看,好嘛,他這邊急的要死,人家直接坐在繁樓屋頂上樂嗬嗬賞月看打鐵花。
那一刻,司空見既鬆一口氣,怒氣值也不斷蹭蹭往上漲。
若不是多年修身養心,他當時真是恨不得一桶滾燙鐵水澆到繁樓上,炸了這京都第一高樓!
越想越氣,司空見直直對上了秦瑤的眼眸。
兩人視線一相交,旁人好像能聽見有‘滋滋滋’火花四濺的刺耳聲迸發出來。
秦瑤看他那副氣瘋了的樣子,不客氣的嗤笑出聲。
“國師,彆裝得自己好像多麼在乎先生的性命似的,人本來好好待在鄉下頤養天年,並無性命之虞,還不是你強行將人綁來,讓老頭過上了性命難保的日子。”
司空見嘴角狠狠一抽搐,握劍的手立馬往劉季身前近了半寸。
秦瑤更覺得他好笑,“不是我說,你知道為什麼老頭更鐘愛劉季這個上不了台麵的渾人嗎?”
她也不需要司空見回答,自顧繼續說:“因為他起碼敢作敢認,不會又當婊子又立牌坊,做到了表裡如一的真小人。”
劉季聽娘子說的這些話,逐漸迷惑,她這應該是誇他吧?是吧!
“走了。”秦瑤喊道。
劉季下意識哦的應了聲,抬手小心翼翼拿開脖子前的冷劍,一開始沒推動,又推了兩下,那把劍才收起來。
司空見盯著他,眼裡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做人該慫時就得慫,劉季麻溜跑了,根本不跟氣頭上的司空見一般見識。
識時務者為俊,此時不跑一會兒肯定要被劍劈。
司空見可不是他娘子,會心疼他。那一劍劈下來,肯定直擊心上,讓他死得不能再死。
“國師,拜拜~”秦瑤笑著衝司空見揮揮手,領著劉季這個慫包離開了。
司空見:“.掰掰?”
她想掰什麼?和他掰手腕,看看誰手腕硬嗎?
人已經回來,孫江揮揮手示意手下這些護衛們散了,很快大門口就隻剩下望著天空出神的國師大人和他。
孫江長籲一口氣,慶幸道:“沒想到他們還會把先生送回來,剛剛可真是嚇死屬下了,還以為先生他是被聖”
話說到這,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說,忙閉上了嘴,跪下惶恐請罪。
司空見的目光從天空上那輪躲在雲層裡的朦朧圓月移開,一點點下落,最後停在東麵巍峨的紫微宮簷角上。
看了許久,他這才整理自己略顯淩亂的衣袍,廣袖一甩,轉身回府。
孫江沒等到主子喊起,硬生生在國師府大門前跪了一宿。
濮院被劫,他難辭其咎,隻是跪一宿,已經是主子格外開恩了。
若是先生今夜真的出事,他萬死也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