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走之前,還是忍不住叮囑秦瑤:“那兩畝地快點種下吧,過兩日怕是要下雨了。”
秦瑤應知道了,送了幾步才回來,叫上大郎,扛起鋤頭,拿起那罐麥種,朝山那邊的兩畝地走去。
二郎留下在家看家,照看龍鳳胎。
雖說在一個村裡都是相熟的人,她們家也在村子最裡頭,不大可能會遇到拍花子,但秦瑤還是不敢隻留四歲的龍鳳胎在家裡。
秦瑤自覺有昨天從張氏那取來的種地經,種個地而已,能有多麻煩?
卻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劉季家的兩畝地,已經被原身挖過一遍。
秦瑤隻需要挖坑把麥種撒下去,再埋好就行。
然而,從半下午乾到傍晚,一畝地才播了十分之一!
秦瑤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剩下的一大片未播種空地,懷疑自己眼花了。
要不然為什麼她賣力乾了一下午,才種了這麼一小片?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感覺自己剛養好點的身體,已經快吃不消了。
轉頭去看坐在田埂上曬得臉通紅的大郎,母子倆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
這天氣,早晚冷,白天熱,劉季家的地還偏,整個山坳裡就他家這兩畝地,蟲子特彆多,圍在你腦子周圍嗡嗡的。
來時秦瑤準備不充分,隻能把外衣蓋在頭上,把頭抱得嚴嚴實實,就露出兩隻眼睛。
但母子倆露在外麵的腳踝和腳背,被蚊蟲咬得全是包,又癢又不敢抓,怕抓傷皮膚更難受,特彆折磨人。
山裡開的荒地,哪怕已經鋤過一遍,地裡也時不時冒出幾塊石頭、樹根,得先把它們拋出去,才能播種。
腳上的草鞋在田裡並不好走,走沒幾步,腳底就沾了沉甸甸一坨泥巴,限製行動速度。
種地是一個不斷重複的過程,枯燥且乏味。
前麵幾十鋤頭,秦瑤挖得虎虎生風,碰到石塊的時候,直接擦出了火花。
但隨著一鋤頭一鋤頭的挖下去,手裡的鋤頭也越來越沉,就算是力氣大的秦瑤,手臂也開始發脹發酸。
之後一次次播種,彎腰、起身、再彎腰,幾百次的重複之後,腰也受不住了。
加上臉蒙在衣服裡,又熱又悶,每多移動一步,各種難受全部湧上來,無比煎熬。
秦瑤硬是想著來都來了,才堅持到太陽落山。
本以為自己這麼辛苦,應該已經播種了一大半,沒成想,居然隻有小小的一角。
大郎實在忍不住,輕輕撓了撓腳上的蚊子包,滿頭大汗的看著秦瑤,讓她有種自己在虐帶童工的錯覺。
想到明天還要來體驗這樣的極致折磨,秦瑤差點想直接穿回末世去。
她寧可在喪屍群裡拚殺,成為變異動植物的養料,也絕不想明天再來種地!
想起劉老漢父子四人早出晚歸,全年無休的料理著家裡一百多畝地,秦瑤瞬間對父子四人肅然起敬。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山裡傳來不知名的叫鳥聲,大郎站起身,有些害怕的望向秦瑤,“阿姨,天要黑了。”
秦瑤被種地虐得話都不想說,衝大郎揮揮手,母子倆伴著月色,回到家中。
灶台前,秦瑤啃著二郎三郎烤好的芋頭在心裡想,她得進山一趟。
種地是不可能種地的,這輩子都不想再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