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說:“藥已經換過了。”
秦瑤點點頭,例行公事一般問劉季:“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今天有大小便嗎?吃了什麼?喝了多少水?”
劉季微微皺眉,這是關心吧?是吧?
見爹愣著,大郎替他回答,“喝了一碗水,半碗粥,尿了尿。”
劉季臉漲紅起來,呐呐道:“好多了。”
秦瑤上手,撥開一塊草藥膏,果然青腫消下去許多,看來村裡大夫開的藥效果還不錯。
照這個速度,過個三四天就能下地開始乾活了。
看完劉季,秦瑤轉到廚房做午飯。
她廚藝本來就不咋地,也嫌做飯麻煩,簡單煮了一鍋飯,捏了六個飯團,小孩吃小的,大人吃大的,她自己吃超大的。
劉季看著大郎送進來的白米飯團,又一次被家裡的富裕給震驚了。
還有午食?
“你們一日吃幾餐?”劉季試探問。
大郎啃著自己拳頭大,香噴噴的白米飯團,比了三根手指頭。
劉季又震驚,又歡喜,心想著要是日日都能有這個夥食,叫他哄著點那惡婦,也不是不行。
咬一口手裡的飯團,嗯,軟飯真好吃!
吃完午飯,秦瑤又出去了。
帶上買回來的針線棉花還有三匹布,來到劉家老宅。
雖然麥子已經種下,但家裡還有幾畝菜地空著,十一月中上旬是種蠶豆和豌豆的好時節,張氏正在堂屋裡篩選菜種,打算過幾天拿去種。
屋內,傳來織布機“哐當哐當”的聲響,何氏和邱氏正在屋裡抓緊時間織布。
朝廷分的田地多,村裡人幾乎都是一半種糧食,一半種桑,桑葉和蠶絲都是自產,妯娌兩人速度快,利用空閒時間,一年能織兩匹,一匹絹布能賣二兩銀子。
這四兩銀子,甚至比男人們一年到頭在地裡忙活的產出還要多。
所以,傳統的男耕女織家庭,婦女地位並不低。
院子角落養了五隻母雞,張氏養了兩年多了,隻要還能下蛋就舍不得殺。
今天天氣好,開了籠子,母雞們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地上都是雞屎。
男人們也沒閒,父子四人兩兩分一波,正在屋後的茅房裡舀糞,一擔擔挑到田裡給麥子添肥。
大家對這樣的環境早已經習慣,神色如常的乾著手裡的活。
倒是秦瑤猛然踏入,聞到這濃鬱的大糞雞屎味兒,不是很適應。
蹲在門口玩石子的金花第一個發現秦瑤,抬頭喊了聲:“三嬸嬸。”
秦瑤手上拿滿了,沒沒辦法摸摸頭,笑著問:“大伯娘和你娘在家嗎?”
金花點點頭,不知道摳了什麼東西,黑乎乎的小手往西屋裡指,“娘和大伯娘在織布。”
堂屋裡的張氏聽見門口的動靜,放下手裡的活計起身,就見秦瑤拿著棉花和布匹走了進來,疑惑問:
“老三家的,你這是?”
張氏沒自信到覺得這是拿來孝敬自己的,但就是這樣才覺得奇怪。
秦瑤先喊了聲娘,又看向西屋,“我找兩位嫂嫂幫忙做幾身衣裳,爹呢?我想趁著這些日子農閒,把家裡屋子重新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