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兩個盆,秦瑤自然而然獨自使用一個。
大郎和二郎會照顧弟弟妹妹,秦瑤幫他們倒好熱水,剩下的兄妹四人自己會做。
劉季看著自家四個孩子有序排隊洗臉洗腳,像是看什麼稀罕事一般,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
秦瑤掃了他一眼,看他那亂七八糟的長發,真誠建議:“你最好洗個頭。”
這天還不算冷,要是再晚些時候,這麼長的頭發沒有吹風機即時吹乾,很容易感冒。
倒不是關心,隻是心疼錢。
秦瑤摸了下自己盤在頭上的一大坨長發,乾枯毛躁,發質很差,不如剪掉重新留。
想到就做,用舊衣服做的洗腳布擦乾腳,秦瑤把水倒掉,盆放在屋簷下,起身進了偏屋,從自己之前買的那堆雜物裡翻出來一把剪刀。
“哢嚓”幾下,沒有絲毫猶豫,把一頭快到小腿長的乾枯頭發全部剪了下來,留下的長度,隻到肩膀下去一點。
剪掉的長發扔進灶台,一把火燒掉!
火焰轟一下燃起,父子五人嚇得齊齊往後退了好幾步,看著秦瑤的中長發,內心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都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倘若子女輕易損毀,可是大不孝!
她剪完自己的不算,還衝他們招手,想他們也跟她同流合汙。
秦瑤疑惑問:“你們不想剪嗎?”
父子五人一臉驚恐,你看我們像是想嗎?
秦瑤聳聳肩,“隨你們。”
反正她現在舒服了。
時間不早,一天的體力勞動下來,秦瑤鐵打的也累了,衝大朗兄妹四個微微一笑,“晚安。”
轉身回屋,眼睛一閉,沉沉睡去。
劉季馬上重新燒了一鍋熱水,把自己的頭發洗得乾乾淨淨。
好似這樣,秦瑤就不會因為嫌棄他頭發臟亂而對他下手了。
大夫那拿來的藥還有兩副,劉季洗好頭,借著灶裡的餘火一邊烤頭發,一邊憑手感往臉上抹藥。
大郎哄睡了弟妹,輕手輕腳從偏屋出來,蹲在劉季麵前,好奇的問:
“爹,他們為什麼隻打你臉?”
“......此事說來話長,下次再說。”劉季遲疑了一下,並不想講。
大郎隻能哦一聲,幫他把藥草抹勻,讓劉季今天備受打擊的心靈得到些許安慰。
父子兩洗乾淨手,各自回屋睡去。
想起明早還要起來給秦瑤做早飯,劉季翻來覆去,橫豎都睡不著。
他怕自己起不來,又怕自己真起得來,從此以後,淪為家庭煮夫,沒有一點地位。
可要是離開,他又不知道能去哪兒,手裡這三百個銅板也撐不多久。
而且現在家裡頓頓有白米飯和肉吃,這樣的生活他確實有點舍不得。
如果頓頓都有這水平,那他稍微委屈點在家做飯,也不是不行。
反正總比種地下田強!
劉季這人,道德標準就是沒有道德,果斷選擇把自己從道德基準線上放下來。
拉了拉被子,閉眼就睡。
隻是從來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他,在求生欲的驅使下,雞鳴五聲就醒了。
秦瑤那惡婦說早上要吃軟一點,家裡有麵,劉季決定蒸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