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在前,一個在尾。又因為上官烈管理嚴格,各自守護著各自的糧車,沒有脫離過自己的小組,以至於兩人居然都沒見過對方。
剛剛劉琪也是意外聽見劉季的大喊聲,這才發現他的存在。
村長為了這個大孫子,那是親自到縣衙打點過的。
劉琪能被安排到上官烈的隊伍裡,說明了什麼?
劉季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原來他錯怪那名監送自己的官差了,人家收了他的錢,是真辦事。
並沒有因為隻有五文錢就嫌棄,反而認認真真給他選了個靠譜的領隊。
劉季回想這一路走來,自己這支隊伍在上官烈的帶領下多次避開了各種潛在危險。
再看看後頭那支已經七零八落的運糧隊,還有他們已經死在漠北蠻夷刀下的領隊,急忙朝天邊拜了三拜。
謝謝差爺,日後等他劉季發達了,一定登門厚謝。
一輪清點過後,糧車一輛沒少,馬兒也在眾人的全力護衛下,沒有死傷。
但民夫死了十九人,重傷將死七人,輕傷者四十多人。
劉季同組六人中,五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
唯獨他一人,隻是發型淩亂,衣裳潦草,連個皮外傷都沒有,堪稱奇跡。
車隊簡單清點完畢之後,帶上死去的民夫們,眾人繼續前往原定露營地修整,就地掩埋死者。
劉季因為沒受傷,被點名加入喪葬隊,挖坑挖了大半宿,淩晨時分才有空休息,一倒在草地上,就躺著濕漉漉的棉服沉沉睡去。
次日,他被同伴強行叫醒。
天已經亮了,大部隊繼續出發。
如果不是看見上官裂等人馬背上吊著的人頭,劉季還以為昨夜發生的戰鬥是一場夢。
經曆了昨夜,眾人積攢多日的負能量集體爆發,心情低落到穀底,氣氛壓抑得人喘不過氣。
不少人受了傷,另外一支運糧隊更是在瓦解的邊緣遊蕩,行進速度大大減慢,一日不過才行進八十裡。
夜裡,露營地上,眾人想家的情緒達到頂峰,一個個都抹起了眼淚,害怕再也回不去。
“今天幾號了?”王五突然問。
眾人想了好一會兒,劉季先答:“十月十五了。”
王五有點恍惚,“才一個月嗎?”
他怎麼感覺他們像是走了一年那麼長?
那望月城真遠啊,怎麼走都走不到。
另一人碰碰劉季肩膀,“你怎麼記得這樣清楚?”
劉季勉強扯了下嘴皮子,擠出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並未回答,隻是在心中歎息:因為他無時無刻不想回家。
在書院讀書的日子現在想起來,可真美好啊,就連同寢室友們那酸臭的腳味兒都被自動過濾掉了。
從前的一切,回憶起來都想哭。
“呼~”劉季吐出一口濁氣,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漠北的月又大又圓。
漠北的夜晚,又冷又餓!
糖和鹽都沒了,因為半路糧袋漏了,他們的吃食抵進軍糧中,現在連吃食也沒了。
還有兩天才能到望月城,也不知到時候還能剩下幾人。
這一晚,劉季又夢見了劉家村裡那個小小的院落,一直不停的嗚咽:“嗚嗚嗚,娘子我錯了。”
隔日,王五等人齊齊用唾棄的眼神瞅著他,堂堂七尺男兒居然做夢都在跟女人認錯,太沒出息!
劉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