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舟賽結束,河岸邊的人群漸漸散去。
天色暗了下來,街道上架起了一個個用竹杆做成的架子。要舉辦燈謎活動的酒樓店鋪夥計們,都將自家準備好的花燈掛了出來。
隻等天色一黑,便全部點亮。
狹窄的巷子裡,時不時傳來幾聲男人的哀嚎聲。
路過的百姓好奇的頻頻望去,卻都被站在巷子口的四個小孩擋住目光。
其中兩個最小的,居然還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小臉蛋圓乎乎,長得跟年畫上的娃娃一般可愛。
另外兩個稍大些的,一個站在巷子口不動如山,另一個時不時回頭往發出慘叫聲的巷子裡瞄一眼,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幸災樂禍。
看到路人好奇停下,那年畫一樣的小姑娘插起腰,歪起頭,睜著大眼問:“你們看什麼?不用回家吃晚飯嗎?”
嘿,還是個厲害的。
路人稀罕的想多瞅著小女娃幾眼,最大的那個一下子站過來,警惕的盯著他們。
小少年看起來十歲左右,一雙黝黑的眼睛卻比山裡的狼還凶。
被他這麼一瞪,路人心頭都驚了一跳,隻得散去。
又過了莫約半炷香的時間,裡麵的哀嚎聲終於停下。
秦瑤甩著手腕,抖著肩膀從昏暗的巷子裡走了出來,神清氣爽。
在她身後,跟著一個踉蹌身影,走一步“嘶”一聲,正是剛挨了一頓胖揍的劉季。
“阿娘!”
三郎和四娘見阿娘出來,立馬圍上前來,關心的問她餓不餓,一個眼神都沒舍得分給跟在她身後的親爹。
秦瑤摸摸龍鳳胎的小腦袋,拍拍胸口裡賀小姐剛給的熱乎銀子,大手一揮,“走,咱們吃好吃的去!”
“大郎二郎,扶著他點。”秦瑤下巴往身後點了點,收到大郎二郎知道的回應,牽著龍鳳胎走在前頭。
兄弟兩目送後娘帶著弟弟妹妹先走,這才回頭看靠在牆邊,兩眼無神望天的劉季。
“爹,你沒事吧?”
大郎走上前,發現阿爹的臉還是和往常一樣俊秀,甚至因為運動激烈,眼尾泛著潮紅,更添了幾分妖冶。
臉沒挨揍,看來瑤姨下手還挺輕的。
不過他剛伸手要去牽劉季的手臂,劉季“嗷”一聲就叫了出來。
大郎一驚,一把撩起阿爹衣袖查看,結果發現,一點青紫痕跡都沒有,狐疑的問:“阿爹你叫什麼?”這也沒傷啊。
劉季吸著冷氣白了兩個兒子一眼,“彆碰老子!”
眼看秦瑤母子三個都要走沒影了,踉蹌動身,“走了走了,再晚晚飯都沒咱的份!”
大郎二郎對視一眼,想問他要不要扶一把,但看人家走得挺利索的,便把話咽下,沒必要自討沒趣。
劉季渾身上下,看起來都是完好的,二郎跟在身後一邊打量阿爹一邊撓頭,“大哥,阿爹到底挨揍沒?”
剛剛他明明聽見了慘叫聲的啊,可滲人了,嚇得他都捂住了耳朵,並且暗暗慶幸阿娘從不打小孩,要不然他該遭殃了。
大郎摸著下巴分析,“應該是內傷,外表上看不出來那種,但碰一下骨頭縫都覺得疼,這樣的手法是大師級彆的,一般人弄不來,不過對咱們瑤姨來說,小意思。”
“啊?”二郎衝阿爹的背影嘖嘖搖了搖頭,“那幾日後的科考怎麼辦?”
傷成這樣可怎麼提筆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