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說:家裡如今都有田莊了,還用辛苦讀書考功名嗎?躺著吃軟飯就行了啊!
另一個說:你傻了呀,那是惡婦買的地又不是你自己的。
一個說:可那地不還是記在你家名下?你是戶主,官府隻認你。
另一個又說:惡婦早就想做寡婦了,你慎重!
眼前浮現出秦瑤手起刀落,馬匪人頭落地的陰森畫麵,劉季登時一個激靈從地上坐了起來。
睡在床上的公良繚覺淺被吵醒,不滿的哼了一聲,劉季趕緊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音,直到床上傳來熟睡的輕鼾聲,這才緩緩吐出憋住的那口氣。
考功名,一定要考功名。
現在家裡可不是十畝地了,那是一百畝!每年光是交上去的稅都不知道要多少。
要是可以減免賦稅和徭役,對他,對這個家都有好處。
家裡好了,惡婦保準開心。
她一高興,手指縫裡露出一點油水,他不也跟著享福?
想通了,劉季頓覺神清氣爽,倒頭正準備美美睡一覺,明日精神飽滿的陪秦瑤去縣城更改戶籍信息。
“三兒。”
床上突然傳來一聲呼喚,公良繚拍拍床緣。
晚飯秦瑤為了慶祝家裡新增田地,拿出酒水敬了他幾杯。
農家自釀的酒,沒什麼勁,還怪甜的,他自己饞嘴忍不住多飲了半壺。
這會兒酒水走過五臟六腑,急待排解。
劉季哀歎一聲,認命的從地上爬起,將老頭背起來,領他上茅房排解人生大事。
師徒倆折騰了一會兒,重回屋內,安頓好公良繚,劉季這才重新躺下,閉上眼睛,瞬間睡熟。
公良繚嘴角翹了起來,聽著屋外從山林裡隱隱傳來的鳥叫聲,心中一時有些感慨。
他爭了一輩子,風光過,也落魄過,最後陷入權鬥之中落得個雙腿殘疾的下場,沒想到臨了臨了,居然還收了個弟子,躺在這祥和的小山村裡,睡著安心覺。
公良繚口中無聲的感慨了兩句“稀奇稀奇”,片刻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天還沒亮,院裡就有阿旺早起來忙碌的動靜,這就像是家中準點的鬨鈴,劉季和二郎很快也醒來,穿好衣裳,拿著書本來到堂屋。
兩個卷王瞅了對方一眼,誰也不服輸,哼了對方一聲,各自尋個角落,點好燭台,默讀起來。
等到廚房飄出食物的香氣,秦瑤臥室和兒童房內再次傳來響動。
第二批早起的人起來了,匆匆忙忙是他們的日常節奏,三郎四娘每日早上都像是打架一般,一會兒閃現在茅房,一會又突然蹲在了水缸旁。
秦瑤總是打著哈欠,頂著潦草的發型,眼睛都沒怎麼睜開,手上速度飛快的給龍鳳胎挽發。
要不是怕挨打,劉季很想給秦瑤提一個真誠的建議——以咱們家現在的財力,其實可以買個梳頭丫鬟回來。
也不用多麼漂亮的,清秀一些,然後再體貼一些,嘴巴甜一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