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家,雨已經停了。
阿旺將傘擱在廊下晾著,挽起衣袖進廚房做晚飯。
先前他包了一窩小雞回來養,秦瑤嫌臭,阿旺便在牲畜棚邊上給這窩小雞仔搭了個能遮風擋雨的籠子。
這幾日不用去學堂了,三郎四娘見天的從家裡米缸拿米去喂,竟撐死了一隻。
還不敢告訴大人,得了阿旺幫忙遮掩,這會把死去的小雞埋在後山地裡,偷偷摸摸回來一腦袋撞到要去後院檢查木料情況的秦瑤身上。
四娘“唉喲”的叫了一聲,三郎雖沒叫,但也險些摔個屁墩兒坐倒在地。
幸好秦瑤手速快,一手抓住一個,兄妹倆這才省了一身要洗的衣裳。
家裡的家務很多,隻阿旺一個人是顧不來的,所以秦瑤對兄妹四人的家務教育仍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不過偶爾孩子耍懶去找阿旺或者他們爹,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追究。
反正隻要是彆找她做,都行。
“乾什麼去了?這麼大雨就帶個鬥笠,褲腿都濕了。”秦瑤疑惑問。
三郎四娘吐了吐舌,齊聲說沒什麼,想溜走,又被秦瑤叫回來,一人給了一抱柴火,“拿到廚房去,準備吃晚飯了,天黑彆瞎跑。”
兄妹倆哦哦應下,抱著柴火來到廚房,阿旺無奈的看了他們倆一眼,示意他們把柴火放下,招手把兩人叫到跟前,嚴肅叮囑道:“不能再有下次了,小雞的命也是命。”
兩個孩子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說得到還算真誠,就是.三郎可惜的舔了舔嘴角,“明年要少吃一隻雞了。”
四娘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小哥一眼,忙再次對阿旺保證:“我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心急了。”
阿旺點點頭,這事就算過去。
前幾日他還泡了些蘿卜,這會兒酸味兒已經泡透,用竹編的漏勺從缸中撈出兩大塊,切成薄片放在陶碟中,切一小段紅辣椒做點綴,遞給三郎四娘,讓他們拿到堂屋裡去。
“阿娘,阿爹,有泡蘿卜!”
兩個小的端著泡蘿卜歡歡喜喜走進屋,用腳把屋門關上,擋住外麵呼呼吹來的冷風。
堂屋裡很暖和,一盆炭燒得很旺,劉季把大郎二郎往旁一扒拉,獨占一個位置,伸著手烤火,又用暖和的手搓搓臉和耳,心道這天就該窩在被窩裡哪也不去。
可惜,家裡一堆事務排著,根本歇不了。
見四娘兄妹幾人圍在桌邊吃起酸酸甜甜的泡蘿卜,那股酸到讓人口齒生津的香氣鑽入鼻尖,劉季沒忍住咽了口口水。
“三郎,給爹嘗嘗!”劉季坐在原地,不帶挪一下屁股,隻張開嘴等著兒來喂。
三郎又沒心眼,哦的應著,還給他選了一塊兒泡得最透的,樂顛顛小跑送到劉季嘴邊。
歪著頭問:“阿爹,酸不酸?”
“酸——”劉季眉頭緊皺,但酸味兒下去之後,一股蘿卜特有的辛和紅椒的辣味兒蔓延開來,又很爽!
總結下來,就是兩個字,“酸爽!再給爹拿一塊兒來。”
三郎聽話點頭,又去給他爹叉了一片過來,如法炮製的歪頭問:“阿爹,爽不爽?”
秦瑤拿著傷藥和棉布推門進來,看見的就是劉季這親爹老神在在坐在灰盆邊,張嘴等著三郎投喂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