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進屋點亮了所有的燭台。
阿旺進了廚房,馬不停蹄生火燒熱水。
劉季把背上的大郎放下,看到這溫馨的燭光,才感覺世界逐漸變得真實。
耳邊傳來二郎和龍鳳胎的嫌棄驚呼聲,劉季低頭一看,當即倒吸一口涼氣:“哎呀呀,衣裳全毀了!”
他身上的衣裳被大郎染了一身血,又臭又惡心。
椅子上要死不活的大郎更淒慘,從頭到尾被頭狼臟器鮮血澆了一頭,此刻活脫脫一個從血池裡撈出來的血人。
二郎和三郎四娘看著大哥這般模樣,嚇得話都不敢說,齊刷刷睜著大眼驚恐的望向親爹。
直到聽見劉季說:“沒事,活的。”兄妹三人這才敢靠近大哥。
三郎伸手在大郎眼前晃了晃,大郎不耐的一瞪眼,小家夥“嗷”的驚叫一聲,退出去三米遠。
四娘看著小哥無奈搖搖頭,試探著伸出小手,想戳一戳大哥。
“彆碰他!”秦瑤突然出現,把三個小的趕走,省得一會兒又多幾個血娃。
雖然她不負責洗衣裳,但冬天熱水洗衣裳也挺費柴火,能省點是點。
趕走了三個小的,秦瑤在大郎身前蹲下,先拿起兩隻手看一看。
手背有擦傷,手肘有淤青,但因為稻草護著,並沒有破皮流血。
看完了手,又看看腳和身子,碰到屁股時,裝死的少年再也繃不住,蹭一下自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秦瑤忍不住輕笑,“害羞什麼?站著彆動,我先給你驗驗傷。”
大郎忙後退一步,一張血臉,愣是透出幾分靦腆羞怯來,語速飛快的說:“我沒事,不用查。”
“當真?”秦瑤有點懷疑。
大郎“嗯嗯”肯定應著。
秦瑤想想,應該問題不大,畢竟狼嘴都讓她劈裂了,根本不能咬人。
“行,那就洗洗睡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和你一起複盤今晚的戰鬥。”
秦瑤拍拍手起身問廚房那邊:“阿旺,熱水燒好了沒有?”
“差不多了。”阿旺應道。
劉季在發現自己衣裳臟了後,就第一時間跑回房間給自己找乾淨衣裳去了,路過兒童房,順便也給大郎找了一套。
此刻聽見阿旺說水好了,把乾淨衣服往淋浴房裡放好,招呼大郎過來一起洗澡。
大郎曾幾何時有過這般待遇?
往日都是他自己帶著弟弟去洗漱,阿爹從不管他們的,還說:“你後娘說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愣著乾嘛,你小子不嫌臭啊?”眼看大兒呆站在堂屋一點不動,劉季猜測他可能是累懵了,乾脆幾大步走過去,一把插起大郎胳肢窩,提進淋浴房。
大郎冷酷臉:“我自己來。”
劉季笑嘻嘻:“羞啥,你啥樣你爹我沒見過?你小時候拉屎我還給你擦過屁股呢。”
大郎惱羞成怒:“阿爹你能閉嘴嗎!”
秦瑤站在堂屋門口,看著淋浴房窗戶上映出來的一大一小兩個鬨騰身影,嘴角輕揚。
聳聳肩,走到廚房提走阿旺準備好的熱水,自己回房間擦洗這一身的汗漬和血跡。
一家子收拾乾淨,倒進柔軟的棉被裡,很快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