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狐疑的掃了他一眼,“你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屋來,二郎有道算術要問你。”
族學快開學了,夫子放假之前留了功課,開學要抽查的。
一年難得放一回長假,又是過年,孩子們玩得鬆散了點秦瑤也沒管。
但現在開學日子將近,再鬆散下去,開學就要被夫子趕出學堂了!
看秦瑤不耐煩,劉季忙收收滿腦子的亂七八糟,大步走進堂屋。
“又是什麼算術不會了?劉二郎你平日不是很得意嗎?你小子也有求老子的時候呢?”
秦瑤:“少說點廢話你會死?!”
“我不說,我閉嘴。”劉季低咳兩聲,恢複正經模樣,在桌前坐下,溫聲詢問好大兒哪裡不會。
二郎哼了一聲,這才不是很情願的把自己的算紙擺開,告知親爹自己算不明白的地方。
題目並不難,就是被夫子定死了必須要用某個算法,對於二郎和大郎這樣的水平來說,有點變通不過來。
從公良繚那借來的《術書》,劉季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他這人很是奇怪,你好聲好氣讓他背,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但你若是拿一把刀懸在他頭上,他就很能背了。
術書上的內容劉季雖然還不能融會貫通,但要用的時候,選一個出來研究研究,教會大郎二郎還是很簡單。
不過孩子悟性差,就不要怪老父親脾氣差。
堂屋裡暴跳如雷的動靜直到深夜才消停。
秦瑤早有先見之明,抱著三郎四娘回臥房,用棉花堵住耳朵,美美進入夢鄉。
隻是,關於吸陽散的功效,劉季還是不太死心。
一大早,拿著書本蹲守在秦瑤臥房門外,等到房門打開,立馬起身問:
“娘子,你就可憐可憐我彆賣關子了,告訴我你給丁小姐的藥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吧?”
說著,指著自己兩個烏青的黑眼圈,“我愣是想了一晚上啊,我都不敢相信娘子你會給丁小姐這種藥,讓一個女兒給自己親爹下這種藥,這不是害人嘛.”
越說越離譜了,秦瑤就知道他這腦子裡沒什麼好東西。
抬手示意喋喋不休的劉季趕緊打住,秦瑤疑惑反問:“怎麼就害人了?你給我解釋一下。”
劉季:“我不敢說。”
秦瑤嗤笑,“丁老爺再娶的事你也知道了,你隻羨慕人家升官發財娶新婦,丁湘的處境你想過嗎?”
劉季哀歎一聲,“可你也不能讓人家不舉啊,這不是缺德嘛。”
話出口,意識到失言,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連忙往後退出去三大步。
意料之中的巴掌並沒有扇過來,劉季詫異望去,就見秦瑤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看著他,嘴角微彎,譏笑問:
“我問你,如果你是丁湘,同樣處境下,什麼對你的威脅最大?”
這個問題劉季不用想就能答,因為他親身經曆過。
“當然是親爹和後娘新生的小兔崽子。”
“所以咯~”秦瑤聳聳肩,“道理你也懂。”
況且,那藥不是不舉,是避孕。
她讓丁湘直接跟丁老爺打明牌,如果丁老爺自己不糊塗,他自己知道要怎麼用這瓶藥。
藥量不多,最多能撐一年。
一年的時間,足夠看清很多人,做很多準備。
人有豐富的情感,所以會有親疏遠近的排序。
秦瑤自然更偏向自己手把手教過的女孩,希望她能掌握更多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