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從宋府走出來,半下午的陽光帶著炙熱的溫度向她擁抱過來,熱情得叫人害怕。
秦瑤抱著一壇子酸梅湯,趕緊躲到商鋪屋簷下,乘著陰涼進了城中惟一的醫館。
老大夫不在,隻有兩個小學徒看著店,在幫客人按照方子抓藥。
排隊拿藥的人很多,這裡也沒有排隊預約什麼的,秦瑤站在大堂裡等了一會兒,見有學徒空下來,馬上上前谘詢祛疤的藥。
小學徒這一天見了太多客人,語氣有點不耐煩的問:“是什麼疤?蟲咬的還是花草沾染中毒所致?如果是花草中毒所致,你得把病人帶過來才行,我們可不敢亂下藥的。”
“燒傷的疤。”秦瑤好脾氣的比劃了一下燒傷的範圍,還有現在的恢複情況。
小學徒一驚,“哪個地方的?”
秦瑤答:“臉,左臉。”
小學徒眉頭一皺,“怎麼就燒到臉了呢?傷了多久了?這疤有點大啊.新的皮長出來了嗎?你摸沒摸過?”
秦瑤隻道是意外被燒火棍燙傷,彆的她其實並不清楚,但新皮好像並沒有完全長好的樣子。
時不時的,她有見到殷樂會用手摸一下臉,皺一皺眉。
況且當初芍藥為她治療的手段粗暴又粗糙,秦瑤直覺那燙傷沒好全。
小學徒聽了她的描述,無語的白了她一眼,“你們可真心大啊,這麼晚才想著來抓藥看大夫,如果真是你說的這麼大一片燒傷,除非有神仙給她換了新皮,否則那疤定是去不了了的!”
“我隻能給你一些治療燒傷的藥膏,頂多不至於讓皮再次複發潰爛,你要是不要?”
秦瑤點頭:“你給我拿點藥膏,我先帶回去給她試一試。”
“你家在哪兒啊?”小學徒一邊提筆寫方子一邊問。
秦瑤警惕的皺起眉,他又是一個白眼,“彆多想,我是想說要是離縣城不遠,下次你最好把人帶到我們藥堂這來讓我師父瞧瞧。”
手下刷刷幾筆,方子寫好,遞給秦瑤,指著左邊排著長隊的櫃台,“那邊取藥,除了清涼解毒的藥膏,還給你開了兩副內服的,你記得囑咐傷患,不要食用辛辣誘發之物。”
秦瑤拿著方子看了看,字跡潦草非我等凡人能看懂,放棄。
“這內服的藥我拿回去怎麼做?還有什麼屬於辛辣誘發之物?”秦瑤不解詢問。
這小學徒給了方子,就在躺椅上坐下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壓根沒搭理秦瑤的問話。
剛剛他不耐煩的樣子,秦瑤想著他前邊看過那麼多人也就忍了,畢竟他確實在問診,是個看病的樣子。
可現在這算什麼?
客人有問醫者卻不答,這可是要給人吃進肚子裡的藥,人命關天的事情,豈能容他這般蔑視?
秦瑤火大,“嘭”的將方子拍在了櫃台上!
驚雷炸起,小學徒手中茶杯一晃,茶水潑了出來,他驚得趕忙站起來,又因為是躺椅一下子沒主意,反倒又跌了回去,茶水頓時潑了一身,狼狽不已。
小學徒煩躁的叫了幾聲,剛想發作,一抬頭,就見剛剛還和顏悅色,認真討教的女子,此刻眸光沉如寒冰,正幽幽盯著他。
秦瑤冷酷開口:“我再問你一遍,這藥我拿回去怎麼煎?什麼食材屬於辛辣誘發之物禁止食用?”
小學徒覺得自己肯定是中暑發病了,要不然他此刻為何口舌發乾,心跳加速,手心直冒冷汗?
“你啞巴了?”才等了半息的秦瑤,沒有立馬得到回應,眼眸危險的眯了起來,仿佛是一頭即將撲將過來要把他撕碎的猛虎。
小學徒被自己眼前幻想出來的血盆虎口嚇得渾身一哆嗦,幾乎是本能的開口應答:
“方子、方子上寫了,一副煎服三天,一天兩回,兩副能吃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