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到底還是得了消息,知道本地有名的富商都要宴請自己,匆匆結束蓮院的功課,把老師忽悠得樂嗬嗬後,激動朝家奔來。
進門就找到在後院鍛煉的秦瑤,懟到她麵前興奮問:“娘子,我的請帖呢?你速速拿與我看!”
他這輩子,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麼受人歡迎!
秦瑤將大刀放下,看他那開心的樣子,就差一條狗尾巴在屁股後麵狂搖了。
“在我房間桌上.”她後麵那句‘想看自己去拿’都還沒說出來,眼前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秦瑤嘴角微抽,提起大刀剛準備繼續未完成的鍛煉,就聽見主屋裡傳來了某人的狂笑聲,一邊笑一邊興奮的喊:“居然還有樊家!”
樊家?
秦瑤隱約想起來一個模糊人影,好像劉季在縣城書院時與一位姓樊的秀才相處甚密。
能和從前的劉季玩到一處的,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秦瑤直接在回帖名單裡把樊家劃掉了。
劉季可不知道這個,他隻知道樊公子好賭,兩家要是交好,他就可以花著彆人的銀子,在賭坊見識一下眾生百態。
樊家遞來的貼子他特意放在一邊,尋筆準備寫回帖,結果一抬頭才發現,還在惡婦房間呢。
“娘子,你日理萬機想必沒空處理這些貼子,那為夫便拿到書房去一並回了吧?”劉季探出窗台,朝後院的秦瑤諂媚請示。
秦瑤嘴角微彎,“行啊,你把回帖先寫好。”
劉季並未注意到那個‘先’字,隻聽見她說了好,喜不自勝,拿起那十二封請帖就朝書房去了。
他琢磨了許多回帖的文字,還覺得不夠,晚飯時把齊仙官和公良繚叫到家裡吃飯,順便向二人請教一下。
齊仙官還沒見過這種事呢,詫異看著喜不自勝的師弟,“你這不是蒙騙朝廷嗎?”
劉季這還不是官呢,就有這麼多妄圖尋朝廷空子的奸商找上門來了,這要是他日後做了官,可還了得?
劉季嘿嘿一笑,“小師兄多慮了,一家人的事情這怎麼能叫蒙騙呢?何況你看這帖子上,哪一句說得不對了?人家誠心誠意送給我田地宅院鋪子,我要是拒絕,那我不是辜負了人家一片好心嘛?”
齊仙官一把拍開劉季想要落到自己腦袋上的手,隻看向公良繚,“先生!”
公良繚淡定吃菜,一副見慣不怪的模樣,用平靜的語氣緩緩道:
“景軒,隻要符合規則就沒錯。”
齊仙官沒想到先生居然會這麼說,急聲反問:“沒錯就是對嗎?”
他甚是擔心劉季這個師弟,本就不是個品性良善之人,先生還要這般縱容包庇,豈不是害了他!
公良繚高深莫測的一笑,“對錯本就是人定的,區彆隻在於製定這個規則的人他到底偏向哪邊。”
“景軒啊。”公良繚慈愛的看了齊仙官一眼,“你若是覺得是錯,那隻是你覺得,如果你無法成為製定規則的人,那你就隻能遵守規則,明白嗎?”
“當然,為師也不是說你必須要變成一個隻知道遵循規矩的人而忘了本心,隻是希望你可以向你師弟那般,多責怪彆人,少譴責自己,歡喜一點。”
有時候,做一個順勢而為的人,會更輕鬆。
當然,這種話公良繚是不會對劉季這樣的人說的,正是因為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內心堅守著什麼,他才希望他能夠放縱一點。
“先生?”齊仙官眉頭皺得更深了,看著眼前這個眼神難得慈愛的老人,眸中突然升起一絲擔憂。
“您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種好像是要離開我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