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樂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師公不要取笑我了,是那甄玉白,我一進村他便將我截下試探了我一番,定是發現我進城是為了調查他去的。”
“師父!”顧不上師公,殷樂趕緊把自己藏在懷裡帶回來的迷你小信筒遞給秦瑤,“這是我從信鴿上取下來的,沒了信鴿,信送不到,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了吧?”
“不會。”阿旺走上前來,“為了確保信能夠送到,一般會準備三隻以上的信鴿,每隔上一段時間就放飛,就算中途被獵人誤射丟失一兩隻,也屬正常。”
殷樂頓時鬆了一口氣,感激的衝阿旺點點頭,表示又學到了。
秦瑤拿著信筒,示意二人進屋說。
關門之際,劉季側著身,好似一條滑溜黃鱔一樣嗦了進來,“娘子我來關門。”
他笑嘻嘻,根本沒等她開口喊他滾,就已經自己加入,關上堂屋的門,來到火盆邊,攏手在凳子上坐下,桃花眼亮晶晶,一副準備探聽秘密的興奮模樣。
秦瑤淡淡瞥了他一眼,到底是沒有把他攆出去,示意阿旺給殷樂倒杯熱茶暖暖身子,自己也坐下,就著桌沿照明的燭台,將殷樂帶回的小信筒打開。
裡麵是一張折疊得很小的卷紙,徐徐展開,隻見上麵寫著一行簡短的字:請閣下回稟太子殿下,我等已見到先生,不日將護送先生返京。
看信的功夫,殷樂已經探出自己的鞋麵,指著那兩處被甄玉白發現的豆大血漬,自責又懊惱,請求師父責罰。
如果是阿旺這麼辦事,秦瑤肯定要罰。
可這是自己的親親徒弟,人家又沒有什麼經驗,還能帶回來這麼重要的信件,已經相當不錯了。
秦瑤不但沒有責罰,反而鼓勵的拍了拍殷樂的肩膀,“沒事,甄玉白其實並不重要。”
看了那信紙上的內容,她就知道甄玉白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棋子而已。
甄玉白每次去蓮院沒來得及開口勸說,就被公良繚趕走了。
可寫信那人卻說出模棱兩可的話,很難不讓人以為公良繚已經同意跟他們一起回京。
有此前提,“不日將護送先生返京”這一句就格外耐人尋味。
見秦瑤在鼓勵自己的小徒弟,把信放在桌上,劉季伸出手,將桌上展開的小小一片信紙拿過來,對著火光看了看,瞥見‘太子’二字,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我滴娘哎,這信上說的太子不會是當今陛下的兒子吧?”劉季驚訝看向麵前這三個淡定得要命的人,“你們都不吃驚?”
阿旺點了點頭,語氣沒有什麼起伏的說:“我好吃驚。”
劉季狠瞪他一眼,“麻煩你裝得像樣點,就你這模樣,去南曲班不要錢給人唱曲都沒人要!”
阿旺:“大老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劉季氣得想給他那死人臉上一巴掌,不過他對自己的實力有正確認知,遂放棄。
繼續看信的下一行,劉季已經不止是吃驚了,眉頭簡直皺得能夾死蚊子。
最後一個字看完,自甄玉白到來後的種種怪事一起湧入腦海,這千絲萬縷的信息終於在這一刻勾連成一張密網,顯了形。
劉季又急又驚慌,“嘭!”的一拍桌:“好你個甄玉白,裝得這般無辜,竟要斷我師徒緣分,真卑鄙呐!”
“還有什麼叫先生已經同意,不日便要跟他們回京?”
“娘子。”劉季總是能最快速的抓到重點,擔憂問:“老師真要走了?”
秦瑤嚴肅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身處公良繚那個位置,不是要或不要,而是能或不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