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法何在?”
……
薛博雅腳步頓住,他緩緩轉頭,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發出聲音的人,然而人聲鼎沸,根本找不出誰是起頭的人。
周小賀看著在乳母懷裡睡得香甜的小太子,悄咪咪過去,伸手把他脖子上的小哨子拿了下來。
小胖墩真是胸懷寬廣,心大如鬥,天塌下來照樣睡!
周小賀吧哨子放在嘴巴裡猛得一吹!
“噗!………………”
尖銳的哨聲響徹天際。
人群茫然的互相張望了一下,安靜了下來。
薛博雅溫聲笑起:“廷尉府差役去請的時候,馬服君已經去了神女宮,神女宮男子禁止入內,今日,諸位隻怕等不到馬服君了。”
“她分明是怕了!躲起來了!”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時候去,糊弄誰呢!”
“出了事就躲進神女宮去,簡直無法無天。”
……
薛博雅平靜的走到高台上的席位上坐了,目光冷淡的望著低下叫嚷的人。
他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了周小賀一眼,溫聲道:“你瞧著些,若是他們說的不像話,你便吹哨子。”
廷尉麵上掛不住,咳了一聲:“本府的驚堂木也是可以的。”
薛博雅笑了:“驚堂木的聲音傳不遠。”
廷尉:“……那行吧。”
他望了一眼叫嚷的人群,狠狠敲了一下驚堂木。
周小賀配合的吹了一聲哨子。
等到人群安靜下來,薛博雅便衝著那些人道:“在下不過是乘著殷氏的馬車過來,臨淄王便要如此逼問我麼?”
臨淄王麵色一白,他訥訥的望著薛博雅:自然是不敢的……
薛博雅道:“馬服君不能來,你帶著人找我有什麼用。”
臨淄王上前去,尷尬的道:“這……我不知道怎麼他們……”
他也覺出不對來了,是他和雲中侯帶頭搞事的沒錯,但是他隻是覺得這廷尉好多天沒給答複,搞得這個孕婦這麼慘,心中不高興,企圖拉過往的人群過來幫忙施壓。
現在明顯是有人盯著殷丕顯打。
雖然他不喜歡殷丕顯,但是被人當槍使,這感覺……
挺一言難儘的。
薛博雅站起身,衝廷尉和皇帝欠身道:“殷丕顯人不在此,案子也不能不管了,這位苦主在此,倒也可以問問緣由,好讓各位關心她的人,弄清楚怎麼回事。馬服君若是有過,即便她不在這裡,也逃不過的。”
人群紛紛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他們大多數人都是路過被吸引過來看熱鬨的。
什麼馬服君,嶽姬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講真,這八卦八的還不清楚呢。
他們也不是專門就要看審案子的,吃瓜才是要緊。
馬服君不來,不耽誤他們吃瓜。
廷尉衝小皇帝道:“陛下,太傅此言有理。”
周元澈給了臨淄王一個凶殘的眼神,笑道:“有道理,這位嶽姬姑娘無父無母的,兄弟姐妹也不在身邊,委實可憐,朕瞧著她哭的如此淒慘,人也有些虛弱,臨淄王,你便陪在她身邊,代替她回廷尉話吧。”
臨淄王大驚:“啊?這這這……不好吧。”
廷尉點頭:“如此甚好。”
太傅點頭:“如此甚好。”
臨淄王:“你……你們……”
周小賀看著小昏君悄悄得意的小模樣,喜歡的不行,恨不得就這麼rua他一口。
周元澈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視線,衝她翻了個白眼。
轉頭命令廷尉道:“廷尉,開始吧。”
廷尉一拍驚堂木,看著堂下坐著的嶽落雨:“堂下何人?”
嶽落雨抽噎著小聲說:“妾身嶽氏,乃是馬服君府上的姬妾。”
臨淄王大聲喊道:“她叫嶽落雨,馬服君府上的人。”
廷尉又問:“所告何人?”
臨淄王大喊:“告馬服君殷丕顯!”
周元澈壞笑的看著臨淄王,衝廷尉使了個眼色。
廷尉會意,又問嶽落雨:“你腹中嬰兒幾個月了?”
臨淄王道:“沒到三個月。”
廷尉:“三個月肚子怎麼這麼大?”
臨淄王道:“四胞胎!”
廷尉:“什麼?”
臨淄王:“四胞胎!”
廷尉勉強點了點頭,算是認同,又問道:“家中可有什麼人。”
臨淄王嫌這問案問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太麻煩,大聲道:“她家裡沒什麼人了,一個兄長早年去往外地謀生,已經在外地安家了,今年十九歲,三年前進的殷府,是先皇賞賜給殷斯敏大人的。你煩不煩啊!問要緊的!”
廷尉“啪”一拍驚堂木:“臨淄王,你同這孕婦是何關係?”
臨淄王:“!!!我能有什麼關係!”
周元澈出聲道:“那你怎的知道的這麼清楚,朕方才讓嶽姬回話,是體恤她身體虛弱,沒有力氣大聲回話。可你……怎的搶著答了,若是沒有關係,怎的答的這般清楚!”
人群“咦”了一聲,吃瓜群眾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臨淄王跳腳大罵:“你爺爺的,你陰我!”
小昏君樂顛顛嘀咕道:“咦……自己罵自己。”
周小賀:“……”
廷尉一拍驚堂木:“來人,臨淄王糊塗了,叉他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