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溪最後幫女人撐開了自己的傘,放在她手邊。走之前索性把手套也留了下來。女人終是有了點活氣,她才放心回到爸媽身邊。
“都不知道先安慰一下你老爹我”把傘往涼溪身上一挪,袁爸終於是說話了。
“爸,你還有兄弟姐妹、侄子外甥呐總比那位大姐姐孤零零一個好吧再說了,你還要我安慰你看,大姑姑也很傷心的,你做弟弟的,去安慰安慰她,跟她說說話嘛”
“難不成,再過十幾年”
涼溪話沒說出來,意思袁爸卻懂了。他往前頭看看,自己的姐姐也馬上60了。老伴走得早,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也是半生辛苦。
袁爸撐著傘向前去了,袁媽露出個笑容,把女兒攬到懷裡。
一大家子人離開了墓園,這裡又寂靜下來。跪在碑前的女人,怔怔地看手邊黑色的雨傘。
許久許久,她戴上已經冷掉的手套,抓住了傘柄。
傘麵遮住了漫天飄落的雨雪,女人擦了擦碑上的照片,突然微微皺了眉。
她凝神想了想,驚得猛然間就要起身,腿上卻沒有半分知覺。又摔倒在地上,女人往墓園的入口看。
那個女孩
好容易踉踉蹌蹌地跑出了墓園,女人左看右看,街道上比起平日要空曠許多,隻有幾個孩子在遠處跑過,嘻嘻哈哈的。
天哪那個女孩
女人急得在原地打轉,手機掏了好幾回,卻又都放回去。
怎麼辦怎麼辦
涼溪他們早就已經走遠了,女人忽然想起這墓園的管理人員說不定有登記他們的信息,又匆匆忙忙跑回墓園。
袁爸跟家裡人和好了,不過今年的年,依舊是沒法過了。涼溪在家裡,依舊發愁,一天天等著開學。
她的表兄弟堂姐妹,沒有一個是十幾歲的,都要比她大很多,也玩不到一塊去。整個寒假,隻有以前中學時候的幾個好友,打電話約她出去玩了兩天。
整天宅在家裡沒事做,腦子裡就想得更多。涼溪覺得再這麼下去,就不用楊沐動手了。
遙遠的首都,楊沐的年,甚至要比涼溪他們家的更差勁。
全國最富有的人都在z市,但全國最有權勢的人,肯定在首都都有住處。而很多時候,錢是比不了權的。所以在國內,首都的地位要比z市高,高很多。
許多z市的名媛都看不上楊沐了,她去首都,如果不能很好的證明自己的話,隻會更難受。因為首都的一些貴女,就連z市的第一名媛也看不上,更彆說楊沐這樣連排名都沒有的人。
寒假要結束時,正是楊沐的生日。文家給她辦了,但同齡的孩子沒來多少。一幫子同樣被差遣來跑腿的老狐狸,笑著扯亂七八糟的借口。
什麼著了涼,什麼快要上學了,什麼要在家裡補功課簡直五花八門
“阿永,你不來這邊真的是好沒意思呀”
本家也在首都的賈同學,生無可戀地待在家裡,給遠方的好友打著電話。
“是你找不到出去的借口,隻能在家裡看書,所以才沒有意思吧。”
電話那一頭,男生冷淡的聲線,說出賈同學的真意。
“哪裡有”賈同學死不承認,“我今天就有出去的機會,但我沒去好不我自己說我作業還沒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