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總是還有從前的意氣……蔣老先生並不反對她這樣傲。在聶郎手中吃的三場敗仗實在是太傷人傷麵,的確,那三場慘敗,他們的損失太大。可這不代表什麼小兵小卒都能拔楚家軍尾巴上的毛!
近日巡視軍營,將士們都跟涼溪一樣萎靡不振,或許小戰一場是好事。
轉眼入了秋,遼國生了災。百姓們幾乎顆粒無收,又遭土匪擄掠,許多人成了難民。雖然沒跑到蒼城來,沒能讓涼溪親眼看見,可探子傳來了消息,就因為這一夏天的暴雨,遼國北部成了什麼樣,涼溪腦中也有了一個具體的畫麵。
老百姓沒吃的,國家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餓死。憑空又變不出糧食來,那怎麼辦?那就搶吧!
楚河有一身好武藝,肩膀傷好了之後,涼溪沒有將其荒廢,每天跟皇長孫殿下一起清晨習武。練著練著,她就多了一個徒弟。
這一日清早,見這孩子一套拳已經打得有模有樣,涼溪多少也欣慰時,有將士前來稟報:“將軍,昨夜有從遼國北境南逃的土匪與我軍打了照麵。”
涼溪他們走到一邊去說話,皇長孫殿下依舊練著他的拳法,隻是偷偷豎起了耳朵,卻依舊沒能聽清楚他們說什麼。
“殿下且先練著,城外有些事端,臣前去看看。”
“嗯。將軍放心去吧。”
當晚涼溪沒有回府,當天中午用午飯時,小殿下就已經跟劉伯問了:“劉伯,楚將軍說城外生了事端,是何事端?”
劉伯似乎什麼都知道,遼國的邊境,蒼城裡的大小事,都城裡的大小事,一般隻要小殿下問了,他總能回答出來。
果不其然,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土匪後頭,跟著的就是遼國將士。
“這常山寨的一窩歹徒窮凶極惡……”涼溪帶著兵去探望土匪,跟遼國將軍迎麵撞上。
你們就是來打仗的,既然如此,何不稍微乾脆些?
涼溪是這樣想的,口中講的話卻表裡不一。
“……若是這群歹徒逃到了蒼城,還望楚將軍千萬莫要放過。若將軍能捉住他們,或將人,或將首級歸還,我遼國定然以大禮相謝。”
“什麼歹徒?我軍從未見過!”
“楚將軍,近三百多土匪儘數向蒼城逃來,您隻有一句從未見過,未免太敷衍些吧?”
“本就未曾見過,要我楚家軍直接變出來三百顆人頭,你們也未免太強人所難!”
想著要乾脆點,涼溪仍舊對了幾句。直等到對方言語強硬起來時,自己才真乾脆起來。
“依你這小將的意思,本將軍今天要是變不出來這三百顆人頭,你們區區兩千人馬就要在我楚家軍當中取了這些首級?”
“不敢!隻是那常山寨土匪殺我遼國百姓前後數百有餘,將軍若是真看見了,可千萬莫要包庇!”遼國將領沒敢實實在在接話。
“哈!”在涼溪一側早已等不及上陣的一員將領冷笑一聲,“看見了也是看見,沒看見也是看見,誰知你們在耍什麼花招?”
這馳國不是被鬼島打得狼狽似狗嗎?這楚河不是據說身負重傷,早已不能再上戰場了嗎?怎麼今日一見,依舊如此囂張高傲?楚家軍這氣焰,哪裡像敗者之師?
涼溪親自上陣,且言語上寸步不讓。遼軍那邊,氣勢就先矮了。
楚家軍隻抓到了三個土匪,三個跟三百個,區彆還是很大的。而遼軍,未嘗不知道他們說的三百之數究竟是否屬實。
“……自家的土匪抓到了蒼城,還如此咄咄逼人,實在欺人太甚!”
涼溪身邊是一員蓄著絡腮胡,黑胡須蓬蓬地堆滿了他下半張臉的猛將。他跟涼溪的距離隻有半米不到,在陣前叫嚷起來,震得涼溪耳朵嗡嗡。
“你們兀自叫嚷,爺爺就在這裡,誰敢上前一戰?贏了爺爺手中這把開山斧,這顆頭砍下來給你們當土匪頭子首級,拿去交差!”
兩陣之間,一把大斧,一座鐵塔一樣的將領,一匹嘶鳴的馬……氣勢太盛,這仗一下沒打起來。
楚家軍壓根不怕,遼軍就打了退堂鼓。本來便是試探而已,真搭上幾條人命那就太不劃算了。
隻是,來的時候由著他們,走的時候可不一定。
“果真一群慫包!不是跟爺爺們要土匪首級嗎?真有膽子就自己來拿!”先前幾場敗仗,幾場完全是輸在裝備上的敗仗,實在是讓楚家軍憋屈不已。今日碰到正常的,沒槍沒炮的對手,大家都興奮得巴不得打一場。
遼軍愈怕,但楚家軍將領話說的難聽,而且越罵越難聽,這要是什麼都不說的便退了,著實丟臉。
涼溪也就帶著不到兩千人,兩邊人數相當,她這邊的將士卻全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毫無畏懼。對麵陣中躍出一匹白馬來,那提著開山斧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好久的絡腮胡,笑遼軍沒有一個敢出來摘這現成的土匪頭。真被罵出來了一個後,他一呲牙,雪白的牙齒在黑色的胡須中,亮眼得很。
那馬兒也靈性,馱著主人直衝。涼溪未在現實中這樣對過陣,眯著眼睛仔細地看二人怎樣交戰,在一旁積累著經驗。
絡腮胡是楚家軍中出了名的蠻將,彆的沒有,有的就是一把力氣和一身武藝。斧頭磕長槍,很沒有優勢,他卻將那開山斧舞得虎虎生風。冷兵器碰撞的聲音連綿不絕,涼溪數著,大概有五十下左右,那遼國小將被斬於馬下。
身後一片轟然人聲,遼軍那兩千人灰溜溜退了,連屍體都沒來得及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