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隻是肖哥,我……”人家好意勸她,真實原因又萬萬不能說出口,涼溪為難,勉力笑一笑,解釋道:“……我這人,跟彆人相處不到一起去,又沒什麼大誌向,日子尋尋常常一般過著就行了。”
無誌年輕人不多,尤其她,打遊戲的那副認真勁兒和耐性,用在旁的什麼事上都能成功。
總是覺得身邊這個年輕人在裝年輕。說話做事,脾性兒好得像在社會上打滾10多年,早就學會怎麼忍耐,怎麼不動聲色地讓自己不吃虧的人。
“許哥也有勸過我很多次……讓你們失望了。”
“沒有。”腐獵連忙道,“日子怎樣都是過,怎麼過都沒事。”
兩個素日裡基本就是啞巴的人湊作一對,本就免不了尷尬。此時腐獵更覺氣氛沉重,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再不問涼溪現實中事了。她多半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否則不至如此。
花了幾天功夫,把九重殿又打到第七重。每一重殿宇一個紅色卷軸,原先就有三個,涼溪現在,技能已經全紅了。
但等級還是低。七重殿的boss是一隻青鳥,尾翎纖長絢麗,孔雀怕是都自愧不如。這青鳥又極大,較之第一重,玩家可以活動的空間又縮小了近一半。是以,這鳥兒飛起來,尾巴毛鋪天蓋地,扇得滿殿都是。此時便有再好的走位也不管用了。本身便走在沙漠裡,要怎麼樣才能不接觸沙子?
一旦被這青鳥的尾翎一刮,甚至是被它翅膀扇出的風吹到,血量都要刷刷地掉。涼溪沒有好裝備,技能也缺強化材料並沒有升到頂級。進第七重殿宇內,連小紅瓶都來不及用,人就已經被扇死然後送出來。
“怎麼樣?”腐獵也沒有撐上多久。他一個人到底不是boss的對手,加之很清楚自己打不過,也沒怎麼反抗,很快便出現在涼溪身邊,問她道。
“自從開始玩遊戲,隻有人把我殺得這麼慘過。”涼溪笑著一歎。
雖然也曾經被精英怪追得滿地瘋跑,但憑她的操作,玩這個鬼獵號到如今,隻有不多的幾回,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才被怪殺死。其餘時候,都是她戲弄怪,從沒有像今日這樣,被秒得沒商量。
“嗯?”腐獵驚奇,“你還被彆的玩家殺過?怎麼從沒聽你說起過?”
“小事而已,已經過去很久了,提那做什麼?”
“究竟什麼時候的事兒?”
涼溪隻是隨口感歎,沒想到腐獵卻上了心。這人難得對什麼事情多問兩句,技能卷軸都是人家送給她的,涼溪也沒有扯謊騙人,照實答了。
“也就去年這個時候吧……小號而已,沒什麼的。”
雖然不久前上線時又把她給氣到了,但,這真不是什麼大事。
腐獵沒有再作聲,涼溪本以為這事兒過去了。遊戲艙裡也不能多待,她下線休息,好好睡了一覺,吃了頓飯後,換了芯片。進了江湖,將這幾天的工作時間全部都補回來後,又休息了一晚,涼溪這才上線。剛進遊戲,好友列表就有一串消息,全是踩踏的。
“爐子爐子!”
“哪個王八羔子殺了你?把名字說出來,哥給你去找場子!”
“什麼玩意兒不要命了!老子的兄弟也敢碰!”
哎呦不得了了!涼溪深感頭痛。
踩踏是個好會長,是個好大哥。可對熟悉的人,未免有些過於熱情。像她這種脾性的,總是消受不住。
“肖哥,你不像是背後告密的人呀!真不是什麼大事兒,告訴許哥乾什麼?沒得麻煩!”涼溪換一個窗口抱怨著。
“現在可好了,他來跟我問名字了!”
“那就告訴他吧。反正他一口火氣散不掉,能找到個發泄對象也好。”打怪總沒有輪人爽。
“主要我沒看見那個人呀!莫名其妙就被殺了。”到現在,她連那個神出鬼沒的家夥是誰都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說就說了,有人幫她報仇也是好的。莫名其妙當了小三,連解釋的時間都不給,莫名其妙就被輪到了1級,當她心裡沒氣呀?還是有的!現在好容易背靠大佬,出出氣有什麼不行?
“以你的操作,居然沒有看清楚殺自己的是誰?”怎麼可能呢?
“遊戲裡會有提示的呀!你被誰殺了,沒有收到提示嗎?”
“提示有。對方是個紅名玩家,名字是隱掉的。”
紅名玩家,操作和等級一定不差,去年……腐獵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問道:“你覺得那人是個什麼職業的?”
“估計是個刺客。因為人家是從後心攻擊的,就一刀的事。”
腐獵突然不講話了。他覺得不對。
做紅名玩家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就是城中幾乎所有的NPC好感全部降為負數,想再從它們手中接任務,就得再去刷好感度。所以,一般操作和等級都不差的玩家,是不會去做紅名玩家的。畢竟,野外NPC究竟是少,大任務都在城裡。
老許當過兩次紅名玩家,都是不得已為了任務,時間都沒有超過兩個月。恰巧一年以前,他是紅名,還在古月城接了一個追殺令……沒有那麼巧吧?
不會的,老許殺得是一個女號,怎麼可能會是回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