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溪心煩地吐出一口氣,鋼筆尖在紙上定穩。她眼睛在盒子裡瞅一下,筆尖就在紙上動一下。
雖然首座大師說這是什麼邪符,但圖案其實相當簡單。就是一個歪歪扭扭、彎彎曲曲,當中被玉玦隔出了個小圓洞的“川”字。在三條豎線之間,又亂七八糟沒有規則地點著五六點短線和圓圈。
隻是,雖然乍一看簡單,涼溪一落筆才覺得麻煩。覷定玉玦,涼溪花了半分鐘才拉出了一條豎線,但比對一番,卻是錯誤頻出。
明明是照著畫的……
換了一張紙,涼溪比上一回更認真,但她依舊浪費了墨水紙張。寫廢了10來張紙後,涼溪擱下筆,死盯著玉玦觀察了5分鐘,神色越發鄭重。
果然很神奇。
三條豎線雖然各不相同,彎彎曲曲,但總共加起來也沒10厘米長。就算這兒向左突出一點,那兒向右歪出一點,也不可能有多麼複雜。涼溪的記憶力不是蓋的,可三條線畫了快半個小時,也沒有畫對半根。
死死記住了“川”字那一撇的形狀,涼溪眼睛盯著紙,藍色的墨水在紙上畫出一條線,和玉玦上的一模一樣。
總算是畫對了。
接著是最右邊的那一豎。涼溪先牢牢記住了玉玦上的圖案,然後便不再看盒子裡,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筆尖上。果然這樣比較有效,右邊一豎也出來了。
現在隻剩當中被截斷的一豎。照著之前的方法做,涼溪很快畫出來。對準了位置,她開始點三條豎線之間的短線和形狀不規則的小圈……
“愛吃烙餅”從自己的直播間過來,就看見涼溪滿臉大汗,眉毛擰成一個疙瘩。她人站著,半弓著腰,以很僵硬可笑的姿勢懟在桌子邊。
“這是乾啥呢?”
不像涼溪,“愛吃烙餅”可不是不愛冒泡的人。
“不要打攪人家,看著!”
提示是關掉的,涼溪自然不知道,她也沒關心過自己直播間裡麵平時都有誰。她的粉絲對這自然清楚,但仍然有觀眾打斷“愛吃烙餅”。
涼溪的直播畫麵上飛過幾串彈幕,很快,那熱衷於製造評論的人被彆的觀眾叫停。
直播間裡人不多,大家靜悄悄地看著涼溪畫符。見她照貓畫虎的總算是把玉玦上的符圖抄了個**不離十,心裡都不由暗自訝異。
怎麼越畫越累了?
涼溪的手顫顫巍巍地在兩豎之間點了一個斜線,正要再點之時,她發現自己手麻了。暫時擱下筆,涼溪一抹額頭,指頭上濕津津全都是汗。
好像那汗水是血水一樣,涼溪嚇了個夠嗆,瞪著自己的手回不過神來。
她也沒乾什麼,哪來這麼多的汗?不對!她什麼時候站起來的?
又靠倒在椅子裡,涼溪喘了幾口氣。這一休息才感覺眼冒金星,腦子裡盤旋著轟炸機,胳膊發抖,竟是再也抬不起來。
天哪!這是什麼玩意兒?
盯著紙上的簡單圖案,涼溪緩了會兒,振作精神,提筆花了5分鐘,添上了最後兩點。
玉玦上的符圖,終於被複刻在紙上了。
涼溪放下筆,觀察著這個“川”字,覺得玉玦當中的那個圓孔很是礙事,把一個好端端的字當中空出了一個圓洞。不知不覺的,涼溪又拿起筆,筆尖停在當中那一豎上。就像她不知自己流汗一樣,這一筆,涼溪也添得恍恍惚惚。
藍色的墨水通過鋼筆尖,將川字當中那一豎補齊了。
“嘩啦!”
筆尖還沒有離開,那普通的一張草稿紙,卻突然間活了。真真是在桌上一躍而起,然後直撲涼溪的臉。
本能地用手先擋住了眼睛,下一瞬,涼溪手心一痛。
桌上不知怎麼了,仿佛屋中有狂風,紙張被吹得嘩啦啦響個不停。
“啪”、“咚”!
最後連很厚的工具書也被吹下桌去。
直播間裡寂靜一片,書房裡,風停了之後,也是一片死寂。
涼溪心驚膽戰地慢慢挪開手,先看見桌子上的書啊本子啊,紙筆什麼的,亂飛了一地。桌子被掃乾淨了,隻有一張好像是被燒的,總之到處都是窟窿,焦黑焦黑的紙。
掃了一眼桌子,她才轉過自己的手心看。至少一厘米深的傷口,從虎口一直劃到手腕,好像是要把她的大拇指整個取下來一般。
這是那張紙,是那張普通的習題紙,一塊錢買40頁還是50頁厚的本子上麵的紙,割出來的。
鮮血嗒嗒嗒滴到地上,涼溪乾乾地咽了一口唾沫,站起身來,腿有點發軟。
“嗚嗚~”
誰在哭?還是風聲?這沒有開窗子也沒有開門的書房裡的風聲!
涼溪瞬間瞪大了眼,天花板上的精美吊燈閃了幾下,罷工。
書房裡頓時漆黑一片,涼溪感覺每一個毛孔裡要鑽出絨毛來,那是一種最為恐怖的酥酥麻麻。差點左腳踩到右腳的,涼溪奔出了書房,瞪著客廳裡亮得刺眼的燈,仍然覺得後背發涼。
死死關住了書房的門,涼溪手軟腳軟的,連傷口一時間都顧不得了。
剛剛是什麼?
處理了手上的傷口,涼溪不停地喝水,仍然覺得嗓子很乾。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綿軟軟的被子包裹著,她還是沒關燈。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麼膽小的家夥!
剛剛是誰在哭?是鬼嗎?她畫的那張符把鬼叫來了?
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涼溪一晚上沒睡。第二天白天,特意等到了中午,涼溪才打開書房門。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