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的各色珍寶晃花人眼,林侍衛的眼珠卻動也不動。他往裡走了兩步,向後招了招手。身後的弟兄不知怎麼的心領神會,問出誰是府裡的管家後,便一把拎起來丟到了倉庫裡。
“都說文大學士兩袖清風、清廉正直,哼哼”
林侍衛哼了兩聲,低頭掃了一眼跪著趴在他腳邊的管家,輕聲問道“老實說說,今年文家收了多少孝敬,都在哪裡”
“哪,哪,哪裡有什麼啊呀大爺饒命公爺饒命”
管家還想著嘴巴裡轉圜一下,直接被林侍衛一刀削掉了帽子,連著頭上一大片頭發也不見了。頭皮上刷刷往外冒血,他再不敢說廢話,鼻涕眼淚夾雜在一起,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帶著林侍衛到了倉庫中今年彆人送來的禮物堆前。
珍材異寶碼成山,還沒有怎麼收拾,想來到大年初三還是在不停地收禮。等到徹底少人送了,才會入庫的入庫,入各位主子房的進屋。
送各種古籍孤本的不少,畢竟文大學士博覽古今,學識淵博,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最愛收集古書了。
“都都在這兒了”
管家笑得一臉畏懼和討好,林侍衛看也不看,視線鎖定了那些古書後,刀鋒劃過,讓身邊笑得礙眼的人倒地再不起了後,他開始翻那些書。
“嘩啦嘩啦”,翻一本向後扔一本,可憐那些絕世的孤本,就此遭到損壞。
找到主子交代過的那本書時,林侍衛翻到指定的一頁,背過所有人,手在書頁上空虛虛地畫了個十字。見那紙頁上果然立刻呈現出彆的字跡來,不過轉眼功夫,就變成了一遝訂好的信件,林侍衛也微微瞪大了眼,頗是為這手段感到驚奇。
將書揣到懷裡,又叫一群兄弟到倉庫裡亂砸了一通。將現場弄了個亂七八糟後,他們這些人,來得突然,走得匆匆。
大學士夫人晚上腿都還在發抖,安排了下人去整理倉庫,她在房中轉來轉去,眼見天都黑了,文大學士卻仍然沒有回來。她心中不安,總覺得要大難臨頭,但文家這些年來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她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滿朝文武,一半心都向著他們文家,皇上怎麼敢
皇上還真就敢了連個好日子都沒挑,看了一堆文家和邊關大將的來往書信,對他們私底下商量著要推翻陶國的行徑憤怒至極,正月初五,連多一日都等不得的就將文大學士推出午門斬首。
學士府又迎來了京禁衛,這一次是確定了跑去抄家的。無數金銀珠寶被抬出府,百姓全都看花了眼,心想那文大學士也不像他口中所說的那樣。
文太公告老還鄉,大兒子被斬了,小兒子成了逃犯。孫子輩沒有一個逃得掉,全部被牽連。表麵上看來,文家是完蛋了。
涼溪隻是猜事情大概已經進展到了這步田地,但她準確的什麼也不知道,隻能看見文公子越來越差的臉色。
涼溪一點也不關心他,顧雪枝則不一樣。文公子在她麵前更願演戲,總是一副憔悴頹敗的模樣,讓顧雪枝瞧著心疼。
“允郎,你與我說一說吧,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無事雪兒,你彆想那麼多,好好在這兒住著就行了。”文公子總是如是說。他不舍得讓顧雪枝承擔一星半點的做法,沒有讓顧雪枝感到輕鬆,隻讓伺候她的下人覺得憤怒。
“哐”
允郎跟她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外頭肯定是出了什麼亂子顧雪枝正這樣想,茶盞被重重擱在桌上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雪枝微微皺眉,有點不滿,也覺得有點奇怪。
允郎安排給她的這幾個丫鬟,絲毫不比原先她身邊的琴棋書畫差。她們對她,也總是恭恭敬敬,敬重有加。就是從前幾天開始,眉毛也豎了,眼睛也冷了,拿個什麼東西,放個什麼物件,都恨不得直接要摔了砸了的樣子。
“小鳶,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從允郎口中問不出一個字來,那她不問他了,總有彆人知道的。
“您有什麼話,問主子就好了,奴婢們不敢多嘴。”
顧雪枝隱隱覺得出了大事。
“他若是肯告訴我,我自然不會問你們。你與我說說,這些日子,外頭出了什麼事兒”
“奴婢們整日在這兒伺候您,不清楚外頭的風朝那邊吹。”小鳶冷著一張臉,還是沒敢說什麼。不料顧雪枝比她有辦法,直接站起來就往外走。
“您要去哪兒”
“你們誰也不肯告訴我真相,一個總是一臉疲相,你們幾個一天到晚又摔盤子摔碗好,你們不說,我自己到外頭去看總行吧”顧雪枝也將自己說委屈了。
“您不能出去”
小鳶也顧不得與她置氣,飛身擋在她前麵。
“好那你跟我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奴婢不敢,主子會殺了我”小鳶彆過眼去。
“他要殺你我擋著究竟是發生什麼了”
“”
“你說呀”
“好那奴婢就直言了,奴婢請您早早回到康寧伯府去吧,不要再害我們主子了”
“我”一個“害”字,讓顧雪枝說不出多的一個字來。
“您先是害得尚書府被抄,主子從尚書公子變成逃犯。即便,即便那不算是您的錯,如今這一樁呢皇上抄了學士府,直接下令斬了大老爺,這都是因為,因為主子不願意將您送回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