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真厲害!這樣她就不用走流程了!
涼溪顫抖著嘴唇還想再掙紮一下,文公子則看出了她的想法,聲音很溫柔地擊破涼溪心中的僥幸。
“文某也不敢讓姑娘一天畫十張八張,隻要把一年前救活康寧伯的那種符籙,每天給個一兩張就可以。”文公子摸著下巴,“噝”地吸氣,“說到救人,方姑娘是覺得,帶著你的符籙,康寧伯大約沒那麼容易死,是嗎?”
見涼溪一臉心事被戳穿的呆滯模樣,文公子輕聲一笑:“嗬……知道姑娘的符籙有種種神奇之處,所以姑娘不必擔心,文某會讓伯夫人竭儘全力,必定在他身上無處能藏著符籙的時候動手。”
涼溪的一張臉更白了,委委屈屈道:“好,我畫!”
文公子滿意了,大學士一被斬,京中能把他的消息全都藏起來的人沒有了。京城不能再久留,把顧雪枝這枚棋子送回去之後,他得立即離開。
之前那個小鳶與押著她去偷聽的兩個女子,變成了伺候她的人。幾個姑娘都很能乾,涼溪被偷偷運出京城,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沒日沒夜顛了大半個月,期間生活起居,都是由她們照顧。
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涼溪每天隻需要提起筆畫兩張符,日子比伯府舒服。
進了安州城,城門口守衛森嚴,百姓進進出出,每一個都需得經過萬般排查。涼溪揭開簾子瞧了瞧,外頭守兵罵罵咧咧的,兩個老百姓被推來搡去,不敢吭聲,氣氛壓抑得很。
“裡頭的人出來!”
守兵粗著嗓子吼了一聲,提著長槍上前,一把就要掀開趕車的車夫。那趕車的瞧著老老少少,身形竟是動也沒動。
“嘿?”守兵後退一步,把個矛尖對準他,罵了一句“找死”便刺過來。卻給那車夫一把抓住槍杆,“哢嚓”一聲折了,把個放著寒光的槍尖,一甩就甩到了他喉裡。
城門口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最後,小鳶她們三個也出去了。在城門口一頓大殺,這四個人毫發未傷,地上卻死了一片。
門口的守兵迅速清理掉了,馬車長驅直入,小鳶中途離開,揣著涼溪一路上畫好的所有符籙走了。
她剛一走,街頭便來了一隊氣勢洶洶的官兵,眨眼間便將馬車圍了個水泄不通。
“主子。”
小鳶翻牆越屋的到了安州將軍府,尋至一處荒涼破敗的院落,見到了文公子,將那些符籙呈上。
幾十張符籙都一樣,文公子挨張挨頁看過,問道:“可看到她怎麼畫符了?”
“回主子,看見了。”
“覺得能學嗎?”
小鳶麵露為難之色,誠實道:“主子,這手段著實奇妙。方姑娘給她自己畫了符,她夜裡可以不必睡,白日可以不必進食。我們三人每人守她四個時辰,其餘時間,一半都在後麵第二輛馬車上重複畫符。但是……”
“罷了,幾可通天的本事,哪裡是尋常人便能學會的?你們幾個日後伺候好她便是。”文公子心下有點失望,拍了拍手中的一遝符籙,問,“這些符籙,可有試過了?”
“回主子,還不曾。”
“隨便在將軍府找個人來,咱們試一試。”
“是。”
話音未落,小鳶已經打牆頭躍過。文公子找到一處地方,剛要坐下來,就見她飛快的又拎著一個被打昏的女子回來了。
不用文公子提醒,小鳶手起落刀,在那女子背上劃了深深一道。鮮血很快慢出,文公子親自取了一張符,蹲下來貼在那女子背後,扒開了衣服細細觀察。
最深處約有兩寸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短短瞬息之間,若不是那女子背後的衣服還開了一個大口,被血浸透,簡直不會有人相信她受過傷。
“難怪郭子悟能活下來……記得派人給伯夫人說一聲,殺康寧伯,還是彆用刀了,悄悄地毒死吧。”
文公子喃喃著,讓小鳶去處理掉了這個女子。
小鳶回來後,文公子打理了下自己,道:“帶路吧。去看看吾妹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大街上,三打多,場麵十分激烈。三個人雖然武藝個個高強,但這回來的官兵,不是城門口那些守衛可比。他們三人漸漸有些寡不敵眾,護不住馬車。涼溪掀著簾子瞧得不亦樂乎時,就見幾人挺著長槍,衝向了馬車。
這時候要裝b的話,肯定是什麼都不做就讓他們全部齊刷刷倒在半路。但涼溪不敢裝,她是個癡情的、柔弱的小女子而已。
馬車眼看就要被刺上幾個窟窿,涼溪打車裡滾了下來……
文公子到時,就看見她灰頭土臉,麵紗歪歪掛著,很是狼狽。雖然這樣才好,但通天先生的後人,如果能逼急了露兩手讓他開開眼,其實也不錯。
“住手!”
文公子大喝一聲,搶上來護住了涼溪。有二人收不住刀勢,結結實實的兩刀砍在了文公子背上。
有點地位的人受傷了,這場街頭大戰瞬間停息。文公子被抬回了將軍府,涼溪整理好麵紗,跟著他走了回去。
大夫都來看過,說文公子是重傷後,他才用了符籙,眨眼間便好轉了。涼溪在將軍府裡住下,住下之後才知道原來她現在的身份是文公子的妹妹。
這麼搞是乾什麼?不是要來造反的嗎?
涼溪沒有等待多久,對文家兩父子無禮至極,將他們丟在那樣連草都不怎麼長的院落裡,整日還要嘲笑奚落。這些便也罷了,守城門的衛兵膽敢對人家大小姐無禮,被殺了之後,接著來官兵直接捅了人家大小姐的馬車,最後甚至還傷了文公子!文尚書氣得舊病複發,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