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善人碑(六十二)(1 / 2)

快穿之災難直播間 寒謠 10566 字 9個月前

() 師兄弟幾人將歹人頭領抬到了卓公子的房間裡,涼溪跟著他們,卓老先生也跟著。

老人家一把年紀遭了這等驚嚇,那個眼光視線都是飄的。聽見涼溪說要跟歹人頭領打聽他兒子的去向,這才有了精神。

金老爺子的幾個徒弟同樣心有餘悸,不明白涼溪為何要把人抬到卓公子房中去問話,也不知道她要怎樣去問話。見她手段神鬼莫測,對她的命令都是順從遵守。

歹人頭領也是心裡沒底,不知涼溪會用什麼歹毒手段拷問自己,隻默默下定決心:不論如何,他都不能將卓公子的去向講出來。講出來他就死定了,那人是他現在最有用的籌碼。有卓公子在手裡,這個女娃娃應該不會殺他。

“這莊子裡還有他們的人,勞煩幾位在院中守著了。卓老先生,我也有一句話要問您,請這邊坐。”

把金老爺子的幾個徒弟都逐出了屋,涼溪卻留下了卓老先生。看他剛才哭得那麼絕望,涼溪有點相信他所說的獎勵都被大盜劫走的事。但反正一個不會武功的老頭子,一張符籙就能讓他把自己此生所做的大小事都講出來,不如貼上去問一下。

歹人頭領歪倒在椅子上,他穴道未被封,卻也沒有任何逃跑的**。就那麼歪著,等涼溪來問他。誰知涼溪右手在卓老爺子頭頂輕輕按了一按,那老頭子就昏了過去。

“你的獎勵,真的被偷了嗎?”

歹人頭領不敢置信地望著涼溪,望著她就這麼問話,而且居然先問卓老爺子,居然問這種問題。

她不是好人嗎?不是向著金老爺子徒弟那一邊的嗎?難道也是為了這批獎勵而來?

不,她要真為了卓老爺子的獎勵,等他們和金老爺子的幾個徒弟拚得兩敗俱傷之後再動手,不是更輕鬆,為什麼會在剛才那樣一個時機出手?

這頭領百思不得其解,腦中一團亂麻,想不透涼溪是什麼目的。但很快他腦子裡連這一團亂麻也沒有了。今晚遇到涼溪,他短短時間之內,就體會到了兩次因為震驚,大腦一片空白的感覺。

“沒有。”卓老爺子搖了搖頭,麵上有絲得意之色。

“嘖嘖嘖嘖!”涼溪一呆,愣了愣後不由失笑。

薑還是老的辣!這話果然從古到今,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都沒毛病!剛才邰師兄已經被打得那麼淒慘了,都是因為護著他呀。居然到快出人命的時候,這老爺子還是沒有說真話保命。

好沉著的一個老頭子!他也真不害怕被人一刀捅了,到最後連真話都說不出來。

歹人頭領也是呆住,他震驚的不是卓老爺子方才連跪帶哭時,竟然沒有說真話。讓他恐懼的是,這老貨居然搖頭了。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搖頭呢?不,他明明已經昏過去了,為什麼在那小姑娘問話時,會搖頭回答?為什麼?

歹人頭領望向涼溪,偏巧涼溪不打算在他清醒的時候,問卓老爺子他的獎勵都藏在什麼地方,這就要過來催眠了他,問卓公子的去向。

兩人的視線相接觸,那歹人頭領一時覺得站在燈光下的小姑娘如鬼魅一般。她嘴角帶著從容的笑意,向自己走來時,他腦子裡就剩一個“逃”字。偏偏身上用不上半點力氣,隻得在椅子裡挪啊挪,最終把自己挪翻在地上。

用料很足,十分沉重的紅木椅子倒了,“哐當”一聲。外頭金老爺子的徒弟聽見聲響,心裡半點也不擔心,皆是好奇。他們不敢湊近些去偷聽,都站得遠遠的,甚至聽見聲音後還刻意又往遠挪了一步,乖乖守在院角。

“啊呀!”邰師兄忽然叫了一聲,大家以為他傷勢複發,都湊了過去。

“幾位師弟,師父如今生死不知。這位……這位……姑娘,她隻在我身上輕輕一拍,不知用了什麼藥,我身上的傷便已好全了。師伯與師父素來不睦,大師兄這一去,不一定能請到人回來。咱們為何不請這位……姑娘,去救一救師父?”

翟少俠下山去村子裡幫忙了,另二人一齊拍手,都想趕緊跑進屋去跟涼溪說一說。但涼溪讓他們出來時,還特彆跟到門外叮囑了句,她一會兒就出來,希望這段時間能不被人打擾。

現下,他們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闖進屋去打擾涼溪拷問人。但一想此人可能救得了師父,師兄弟三個都在院子裡急得團團轉,恨不得涼溪一轉眼就從那屋子出來。

天大的好事就在門外,涼溪卻不知。跟歹人頭領問到了卓公子的下落,又把這宅子裡他們山寨的人手都在何處全問了出來,隨手記在紙上,她又轉向還沒有醒的卓老先生。

“你把獎勵藏在什麼地方了?”

“上山的路上有小片白楊林,從那最高的一棵楊樹往山上再走七步。獎勵就埋在那兒。”

“剛才情況那樣凶險,怎麼不說?”

“那幾個人會守住的。即便保護不了我們,最後都死了,那些歹人也不會殺我。他們是為我的獎勵來的,不找到才不會心甘。”

嗯,有道理!她剛才倒是想岔了,那些人確實不會一刀捅了這個老人。

涼溪心裡有點想法,她拿著寫了一半的紙,走出房門。

金老爺子那三個徒弟立刻聚過來,沒等涼溪說話,就齊刷刷地彎身請求:“不知姑娘是何方神醫,我們師父昨夜傷在歹人手下,還望姑娘施以聖手。”

涼溪張著嘴,瞪著眼,不知是什麼心情。其實她現在想跳起來說“好呀好呀好呀……”,最後忍了又忍,才保住了自己的氣質和儀態。忍住了嘴角露出來的笑容,免得她看起來像幸災樂禍,她並不驚訝,也不著急,先讓他們起來,把手中的紙遞給他們。

“該問的都問出來了。這夥歹人之中有極擅易容之術的,卓家的下人裡,被掉了包的有五個,名字我都已問出來。找到了之後,包括裡麵的那個,就隨你們處理吧。”

邰師兄接過那張紙,瞄了一眼,果然寫得清清楚楚。三人對視一眼,對這個倒不是很看重。見涼溪半句不提去救他們師父的事,也不知她什麼意思。三人眼神交流一下,覺得涼溪這八成是不願意,但仍然硬著頭皮第二次請求。

“姑娘,我們師父……”

三人話未說完,院外便響起翟少俠的大叫聲。這時候一著急,也不覺得叫涼溪一個小孩子前輩彆扭了。

“前輩!求前輩救救我兩位師兄!”

三人心裡一驚,猜測前不久在山下放出信號彈的張師兄和洪師兄情況不妙。

下山去支援的幾個徒弟尚不知涼溪這會兒乾了什麼,他們到村子裡時,隻剩洪師兄一人在堅持,張師兄已經倒地,人事不知。

他們加入之後,戰局瞬間逆轉,但洪師兄也已支撐不住,很快跟著倒下。所幸山下那些歹人武藝不怎麼樣,他們仍然占了優勢。小師弟下山來後,本就被他們傷了幾個的一群惡人見勢不對,也不管他們的兄弟,沒受傷的都跑了。他們隻留了一個活口,剩下受傷的都殺了。

張師兄在他們下山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他們鬥了這麼一陣子,歹人被趕跑之後,小師弟一探張師兄的鼻息,他早沒了呼吸。

洪師兄也是奄奄一息,他們心頭悲慟難禁。小師弟卻突然背起已經死了的張師兄,說讓他們帶著洪師兄上山後,自己就先瘋了一樣飛奔上山。

翟少俠話音未落,他人已經從院門處跑了進來,背上負著一個人,那人雙腿雙臂都軟軟地垂著。

在他後麵,緊跟著背洪師兄上山的人。幾人進了院子,見小師弟口中的前輩竟然是那個神神秘秘的孩子,一時都怔在原地。

知道怎麼回事的人,來不及與他們解釋。見張師兄人已死,幾人都紅了眼眶。

涼溪走上前去,先到了那個從人背上下來後,給人扶著至少還能歪歪扭扭站住的洪師兄身邊。扶著洪師兄的人心存提防,下意識地就要往旁邊避一避,涼溪卻已經抓住了洪師兄的手腕。

大家屏住了呼吸,看見涼溪手上泛出一陣淡淡的白氣來。一時間,院子裡隻有夜風吹過耳。

其實並沒有很痛,倒是麻痹更多一些。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仿佛有什麼不知名的東西,默默地吞掉了他的四肢、身體,最後是大腦,然後終於會彌漫到雙眼中,吞沒掉他眼前最後的景色……

人大限將至時是什麼感覺,他是體會到了。

但就在他眼前最後的光亮也要消失時,從手腕處突然傳來了一絲他能夠感受到的涼意。不是冰冷刺骨的那種涼,是被夏日的陽光曬了一天後的小河水那種帶著暖意的溫涼。

洪師兄突然有了力氣,他呼吸急促,又深又快地吸了兩口氣。眼底迅速聚起了光,傻傻望著涼溪手上那一團白氣,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更傻的念頭。

小時聽長輩講故事,看過一些花花綠綠的畫本,偶爾能聽到什麼神子仙女的傳說,說他們吹口仙氣,善良的人就活了,世間的苦難就沒有了。

隨著他慢慢長大,對這些故事也就漸漸嗤之以鼻起來,但今日,他突然有點信了“仙氣”的存在。

從手腕上透進去的那一絲微涼感覺,順著他的骨骼脈絡,迅速便蔓延到了全身。他剛才還覺得渾身麻痹,根本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還認為自己必死,卻在一瞬間神清氣爽,體內體外,沒有一處不舒泰。

“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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