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幾個食客有結伴的,用著不會驚擾到他人的音量有一搭沒一搭閒聊,倒是呼嚕呼嚕吃麵的聲音此起彼伏。
鬆田陣平懈怠地坐在塑料凳上,一隻手肘支著折疊桌,另一隻順手就把手機掏出來,嗒嗒打字,確定發送。
『以前一直沒發現警視廳附近還有個屋台,也有可能是看我沒吃飯所以“今日限定”版。』
他把手機揣回口袋,摸到一串念珠。
啊,忘記拿出去了。
說起來,在墓園那邊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零的臉色不太看得出來,但景老爺好像有點疲憊啊。抓那個炸彈犯的時候也是,那個金發混蛋竟然會被那種小角色暗算,沒出事算他運氣好。
還有那個炸彈,要不是犯人折返回來打擾我,我早拆完了。不過班長倒是到得很及時……
……抱歉啊萩,明明已經百遍千遍地演練過了,但是今天竟然因為在他們麵前炫技而得意忘形,忘記要檢查有沒有遠程遙控裝置……還是靠你救了我一命,哈。
要是你還在的話,我們五個一起,要抓住這個犯人肯定輕輕鬆鬆吧。
鬆田再次拿出手機點開郵箱,卻遲遲沒有輸入內容。
回去要不要再練一遍那個炸彈模型?雖說要保證精力,但他有信心就算閉著眼睛都能成功拆除。
不過犯人也不至於總玩一個花樣,明天傳真機收到的信息應該就是數字0了,也有可能是真正的犯罪宣言。
『哼,我可不想這麼快就去見你。』
萩,等等我,很快就能為你報仇了。
“先生,您的招牌拉麵!”
老板溫和的吆喝聲在小攤後響起。
鬆田陣平低頭看了眼時間,『11:59』,又注意到即將告罄的電量,收起手機,掏出錢包付賬。
他走到攤前,一手將錢遞給老板,在老板接過後伸手去接老板遞過來的打包袋。
“要趁熱吃啊。”老板善良地叮囑。
“啊。”
鬆田陣平應道。但他指尖剛要碰到打包袋,一股劇烈的疼痛忽然襲擊了他——
他悶哼一聲蜷起手指,眼前一黑。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疼痛的來源和程度,它便忽然像它突兀地出現一樣,又突然消失無蹤。身體甚至沒能反應過來,但是殘留下來的大麵積幻痛讓他立刻意識到這個疼痛的不尋常。
他低下頭眨了眨眼睛,迅速找回視力,想要將方才怪異的疼痛掩飾過去。然而,當他重新看清眼前的事物時,第一個念頭就是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痛出了問題。
光……怎麼是紅色的?
身上的幻痛在幾次輕促的呼吸間減弱至無。
鬆田陣平猛地抬頭,看到那紅色的光源來自於如同乾涸的血池般晦暗的深紅色天空。
幾秒前還在麵前的拉麵攤、老板、食客,連同他的招牌拉麵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數座像被梵高的星月夜扭曲過一樣的漆黑樹形建築,在被扭成漩渦的前提下,又放進魔術箱子裡大變活人,被分成幾段錯位,像損壞的顯示屏上的圖像,異常抽象。
在這些彎曲或平滑的傷口處,有的掛著如凝固的蠟油般的裝飾,有的又肆意伸展出內裡的鋼筋骨骼,由天空蒙上一層深紅的影。漆黑的樹木尖銳地豎立著,一眼望不到頭,鬆田陣平如同被一座擇人而噬的黑暗森林包圍。
地形也發生了改變。街道消失了。這些黑色的……是什麼?地上長的是植物嗎?腳下的地麵似乎並不是泥土……空氣中、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鬆田陣平眼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