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生死時速(2 / 2)

伊達此時正在看電視直播。他看了眼滿眼血絲的犯人,點點頭:“我下去吧,順便看看神奈。按理說那邊應該已經抓到人了才對。”

鬆田陣平低頭拆儀器。這東西裡麵沒有□□,也不直接控製爆炸,根本不需要像拆炸彈那樣小心謹慎,在不考慮保證零件完整無損的情況下,趕時間他半分鐘就能把它拆到罷工。這麼一想,趕快拆完然後和班長一起下去也行。

他剛暴力卸掉儀器外殼,身後伊達忽然喊:“你做什麼?現在想逃已經晚了!”

鬆田陣平回頭,看到犯人正在劇烈掙紮,目眥欲裂地瞪著電視直播中忽然變得嘈雜驚慌的景象:“你、你們!!”

“這是怎麼了?同夥被捕了?”

伊達按住犯人的掙紮,皺起眉:“啊……我沒有看清,現場封鎖線外麵剛才過去一輛卡車,好像出了事故撞到人了。”

鬆田陣平看向炸彈犯:“……被撞的是你的同夥?”

“……”犯人低下頭,逐漸發出陰沉的笑聲,笑完了低聲吼道:“你拆了這個也沒用,我在路邊的電話亭裡做了手腳,要是我的同夥沒有在拿到錢後按時接聽到那裡的電話,樓上的炸彈照樣會爆炸……”

鬆田陣平唰地站起身,猛地揮出破空聲,一拳打裂了手下的信號儀,斷裂處滋啦蹦出兩顆火星,工作指示燈熄滅。不顧手指關節滲出的血點,他轉頭奔出門外:“班長我得下去!”

“喂鬆田!”伊達的聲音被甩在身後,“——加油啊!”

他邊在走廊奔跑邊給外麵的鬆田打電話,然而電話對麵始終是冰冷的嘟嘟聲。沒時間等電梯,鬆田陣平順著樓梯跑了兩步,直接單手撐過扶手翻到下一層。他如法炮製、靈活得像個體操運動員,硬是把8層樓梯縮減到四十多秒垂直跑完,衝出旅館大門。

電話亭、電話亭,過來的路上看到過一個……在那!

遠處的街道上斜停著一輛卡車,卡車背後十幾米的街對麵立著一座電話亭。鬆田陣平離那邊還有大約兩百米遠,以他剩餘的體力跑過去差不多隻要一分鐘。

奇怪的是,雖然以班長和犯人的說辭,電視台的直播目擊了這場車禍,街道上卻乾淨無比,沒看到傷者,周圍幾乎沒人圍觀,卡車車身也沒有破損。除了這輛卡車無故停在路中間、周圍遊蕩著幾個便衣之外,沒有任何發生了車禍的跡象。

被車撞的犯人在哪?神奈延平呢?

再跑快點,不差這幾十米!

一個黑色卷發的黑衣男人忽然從卡車背後出現,衝向電話亭。他整個人幾乎是撲向電話亭的門,卻在握住門把手後僵住,驟然轉頭,死死望向安放著炸彈的高樓。

鬆田陣平心跳漏了一拍,轉瞬間意識到什麼,也跟著轉頭看向高樓。

沒有動靜。

他轉回頭跑著橫穿街道,向著不遠處大喊:“神奈、什麼情況!”喊完定睛一看,電話亭門前的人竟然就在他抬頭那兩秒消失不見了,動作快得像是他的幻覺。

鬆田陣平嘖的一聲,用力拉開電話亭的門進去。他一眼就看出麵前的公共電話被人改裝過,於是沉下心迅速調整自己劇烈運動後的呼吸,活動自己冰涼僵硬的手指,按壓受傷的指關節,掏出隨身的工具拆掉了電話的外殼。

和電話線路連在一起的遠程遙控和信號增幅。狀態是已經觸發。

體內的血液仿佛忽然凝固了,變得冰冷刺骨。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但腦袋感到缺氧般的暈眩,耳鳴聲充斥腦海,自知曉萩原研二將在今天死亡起懸在他頭頂的那重如千鈞的陰霾,隨著命運的注視的消散,在此刻如雪崩般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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