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也算7號那天的半個親曆者了,鬆田不介意說說:“啊,不過我們成功救下他了。”
“那很好啊。”渡邊看起來很為他高興,“你現在和我們是同伴了,如果有需要可以向楊尋求占卜,比從異常和收容物那得來的信息更安全些。”
這個人在表世界工作時的狀態和在彼麵時的反差不小啊。
在心理谘詢之前,渡邊給鬆田的印象是一個比較典型的嚴厲且說一不二的醫生類型,一言不合就對他下達心理暗示。他沒想到渡邊在做本職工作時感覺讓人……如沐春風?也有可能是因為鬆田內心態度和以往不同,並不抗拒這次心理谘詢。主要是他有求於人。
“還能這樣,有需要的話我會的。”鬆田點點頭,忽然聯係起一件事,“楊小姐在占卜未來的時候,能把她占卜的結果說出來嗎?”
“當然了,不說出來,我們怎麼知道呢。”
鬆田放緩語速:“可我想告訴彆人我知道的未來時,有很強的力量在阻止我說出口。”
“啊,楊提到過這種情況。”渡邊給出線索,“她通過占卜知道的是未來的一種可能性,而不是真正的未來。離真正的未來越近,越難對它造成影響。具體的理論楊更清楚,感興趣的話可以去問問她。”
鬆田點點頭,反應過來自己無意識間偏離正題了。
渡邊笑笑:“沒關係。據說神奈君之前是一名警察?能和我聊聊嗎——”他看鬆田表情略有空白,補充道,“就說說為什麼會成為警察吧?”
啊。
【我要把某人狠揍一頓……就是警視廳的老大,警視總監!】
幾年前在天台上的自白第一時間躍入腦海。
鬆田忍不住露出半月眼,但嘴角倒是誠實地翹起來:“霓虹警察的高層屍位素餐,我討厭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所以我想就算是自己上,也會比他們強得多。”
渡邊忍俊不禁地說:“真厲害啊,神奈君。”
鬆田的耳朵微微發燙。能對著不是很熟的人說出這一番話,他已經克服很多了。
“有這麼好笑?”他嘟囔起來。
“不不,我很佩服噢。”渡邊十指交叉握在腹前,姿態放鬆,“據我所知,想要做到那種層次應該需要很長時間的努力吧。神奈君對這份職業這麼有熱情,為什麼現在又不做警察了呢?”
鬆田視線上揚,盯住天花板上的某一點:“見識過這邊之後,覺得比起改變那些高層,還有更迫在眉睫的事情我能夠去做——”
“而且,我的目標有人在替我努力實現了。嘛,交給他們也不是不行。”
換做是四年前的自己,大概做不到像現在這樣對人直接地剖白自己的內心吧。
鬆田眯著眼睛心想:就讓便宜弟弟他們在警察堆裡奮鬥吧。要是做不到警視總監,我就把警視總監和他們都揍一頓。
“是很信任的朋友嗎,還有親人?”渡邊歪頭,“可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神奈君和你的弟弟鬆田君似乎很久沒有在一起相處過了,關係還有些彆扭呢——發生過什麼事嗎?”
“呃……”
和一個真人麵對麵照鏡子,能不彆扭麼。甚至對麵就是……嘶。
鬆田熟練地按住太陽穴,收束思維。
一去想便宜弟弟相關的事情,就和蹚雷區似的,一不小心就中招。
不想他了,想想自己吧。
我是從四年後回來的,要告訴他嗎?告訴彼麵的同伴們?
……說出來的話算是從另一層麵上承認了自己是“鬆田陣平”,多半會遭反噬。算了,再說吧。
“因為我的……原因,我們四年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