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在電影裡,所以房子裡沒有人,隻有他一個人走上去,冷冷清清的。
走著走著,身邊多了一個身影。
如同第一部電影裡,他坐在樓梯裡的時候,沈宿突然出現在他身邊,最後告訴了他的名字。
一切又仿佛回到起點。
沈宿伸手握住他的手,沒說話,冰涼透過掌心傳到蘇憫的手上,和他一起走上去。
他本以為這樣會被躲開,卻沒想到是蘇憫反手牽住他,與他十指相扣。
蘇憫說:“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完全不記得了。
蘇憫對自己的記憶一向很自信,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記憶裡沒有他的存在,這部電影卻像是真實的。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聯係上去,如果沈宿不是他認識的,肯定不知道他以前的生活。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蘇憫想起來父母曾經的反應,包括否認姓沈的同學,還有禁止他單獨見奶奶詢問事情,都在印證這件事情。
小時候的他能見到鬼,也因此見到了沈宿,隻是當時的沈宿並沒有記憶,所以自己為他起了名字。
這就是電影名字的由來。
外麵的月光從樓梯間的窗口裡漏進來,斜斜地照在他們的身上,月華如水。
沈宿好開心。
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從回到自己身體裡的那一天就在等候,可是他發現他不記得了。
沈宿以前沒有名字,隻有編號,隻記得父母的姓氏,所以他後來改了名字。
蘇憫彎了彎唇角,“你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
沈宿舔了舔唇,說:“因為你沒有這段記憶,我告訴你你也隻是聽彆人的故事而已。”
他不想讓自己和他的事情成為一段彆人的故事。
蘇憫又想起自己問他名字的時候,那個時候沈宿還是鏡仙的身份,和他重複了三遍名字。
他都沒能想起來。
蘇憫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所以這個以我之名,指的是我,你是故意的。”
他當初第一眼看到電影票的時候,自然而然的以為這個我指的是彆人,或者是電影的主角。
沈宿說:“是。”
怪不得叫小蘇,因為小孩子說話帶口音,稍微也聽不清楚,就會變成小宿。
幾乎是在同時的,他們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些破碎的片段,是蘇憫從未見過的。
小時候的他和小時候的沈宿在一起交談、一起分享、一起玩遊戲,甚至一起睡覺。
和之前在村子裡模糊背景不同,這次是真真切切地發生在這棟家屬房裡的。
蘇憫就好像莫名多了這段記憶。
但是隱隱又有熟悉感,讓他分辨不清
回到曾經生活的房子裡,蘇憫雖然不記得一些事情,但大多數已經知道了。
當初小宿也在這裡和他一起生活過,甚至於他們晚上睡在同一張床上,隻有他知道他的存在。
蘇憫坐在床上,這個房間是他小時候住過的,因為他不喜歡和大人一起住,所以和奶奶分開睡的。
小沈宿和他一起在這張床上待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這是一部影中影,所有的前續不過是為了此刻的鋪墊,蘇憫深呼吸一口氣。
他的記憶到底去了哪裡?
蘇憫不禁冒出來這個疑問,但是他沒問出來,他覺得估計隻有在父母那裡才能找得到答案了。
沈宿說:“想到什麼了嗎?”
蘇憫不忍告訴他自己還是想不起來。
沈宿要站起來,被蘇憫摁在床上。
他微微一笑,正要說什麼,蘇憫就俯身壓下來,堵住他的唇,溫熱隔開冰冷。
沈宿眯眼,舌尖探進去,唇齒交纏。
他掌心帶著涼意,隔著衣服摸到蘇憫的背後,有道性感的脊柱溝,令他愛不釋手。
良久,蘇憫推開他,“彆得寸進尺。”
沈宿垂眼看他,捧著他的臉,“好久好久了,我一直想這樣,每次都怕你被嚇跑。”
他對沒有記憶的蘇憫來說就是個陌生人。
沈宿一直在等,從第一部等到現在,發現他一點都沒有想起來的跡象,終於忍不住了。
他怕自己再等下去就要崩潰了。
蘇憫轉移話題,突然問:“上次的花是你讓電影院那邊送的吧?好大一束玫瑰。”
沈宿挑眉:“喜歡嗎?”
蘇憫故意說:“不喜歡。”
“不喜歡也得喜歡。”沈宿湊近他的耳朵,氣息噴灑在上麵,讓他耳朵忍不住顫了顫。
蘇憫推開他,問:“電影要結束了吧?”
他想回去之後把記憶找回來,然後再和沈宿提這件事,否則現在基本等於欺騙。
沈宿說:“隨時可以。”
蘇憫鬆了口氣,他挺想回到現實的,更想在現實裡見到沈宿,而不是在這樣虛擬的電影裡。
兩個人在房間裡待了會兒,然後才離開。
蘇憫意識混沌一瞬,熟悉的感覺傳上心頭,直到眼前一黑,再次睜眼時,自己還躺在私人電影院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