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坑道裡走，看守此地的銀蛇族弟子才著急忙慌從遠處飛來。
“師姐，你乾嘛？”
“怎麼是你親自看守？巡視巡視，你們怎麼反應這麼慢？”
來人麵露苦笑。
“我的師姐，這礦脈發現得古怪，爺爺說了，得上心。”
“我要下去看看，你也去！”
“那我能不去嗎？”
她已經轉身，這個弟子看見妖媚兒落後林風半步，眼睛瞪得溜圓。
其他人不敢多看，各行其是。
礦脈入口到沐府園林直線距離肉眼可見，卻要深入地下才能抵達。
坑道裡沉悶，臭味十分特彆。
妖族罪奴還好，他們天生體魄強大，在這種地方好受一些，被抓來的人族沒那麼好運，他們要麼修為被廢，要麼就是凡人，隻能拿著簡陋的工具開挖。
土石方，自有人用如意袋處理乾淨。
越往前，來回上交靈石的人族越多，許多人，可以用精神頹敗、衣不蔽體來形容。
沒有完成任務的男子，會被妖族拉到一旁的岔道裡解決，死得無聲無息；而女子，非常淒慘，不忍直視！
這在妖族看來，正常無比，林風心在滴血。
妖身人心，他從不以為被換了根骨，自己就是徹頭徹尾的妖族。
“各族妖王統治模式不同，而我妖族學習人族，任重而道遠！”
即便在人族的礦脈裡，凡人和罪奴也是這樣的待遇，能挖礦都算運氣，許多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最多，就是彆人還是把他們看做人，形體意義上的人，也僅此而已。
包括妖媚兒，一時間都沒明白林風這句話。
“這位師兄未免太過慈悲！”語氣裡有兩分不滿，這弟子不以為然。
“不懂就多學學，你給我閉嘴！”
“是！”
招來妖媚兒的嚴厲訓斥，他低頭受著，不服也隻能憋著。
知道林風有什麼氣度，妖媚兒真心請教。
“師兄有此感歎，所指何事？”
沉重一分語氣，林風看著周圍的人和妖。
“至少人族，把他們當人看，而我們，都不會把自己的同族當做妖看！悲哀！”
其實，妖族百族隻是籠統說法，具體來說，大大小小也是成千上萬種種族，他們統歸於妖族這個說法，並不代表種族間就會認同。
就連人族，形體甚至語言都統一，卻會因為教派功法、修行道路等各種問題你死我活，要讓本就是由無數種族組成的妖族間彼此當‘人’看，這無異於癡人說夢，天方夜譚。
林風也有私心不假，在妖媚兒的認知裡，他是把妖族放在個人之前的人，悲哀二字，落在她心頭格外有分量。
一想起龍城繁華，隻是規則和律例嚴酷分明的結果，她不由得陷入沉思。
“嗤，你說得輕鬆，誰要是能做成這點事，不得晉升天妖，百族共尊？小龍王都不操心的事，我們操心什麼？”
此人在銀蛇族地位不一般，不然也不會被妖媚兒嚴厲訓斥，之後還能這麼頂嘴。
“你叫什麼名字？”
“小弟不才，銀蛇族逢青，大家給麵子，在江湖上混得一個玉麵小郎君的薄名。”
“逢青，青黃不接致衰敗，媚兒又是女子之身，可惜長得好看不能當飯吃，你這名字，倒是取得不錯。”
逢青儀表堂堂，可誇人就誇人，哪有有貶有褒的？
剛要發作，逢青就被妖媚兒揪住耳朵。
“你都明白，還不好好學？”
“爺爺都不管我，你管我做什麼，他又不是我姐夫，我憑什麼跟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