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打怪升級開後宮黃油?”
“啊,不是純愛嗎?”
“後宮黃油也可以純愛啊!在座諸位都是我的老公老婆,我平等地深愛每一張卡……難道這還不夠純愛!”
“有道理啊。年輕人很有想法!”
“哈哈哈哈小玉姐快擦擦,你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哈哈哈哈!”
……
不遠處的街心花園裡,春光明媚,日光正好。
蒼翠大樹投下斑駁樹影,陽光懶洋洋地照著。
張不凡和老婆懷裡各抱一個嬰兒。兩人並肩坐在大樹下,靠在一起,搖啊搖的。
兩個小嬰兒甜甜地睡著了。
兩個大人也眯著眼快要睡著了。
一條大黃狗,搖頭晃腦,呼哧呼哧吐著舌頭走來。
它仰頭看看張不凡,又仰頭看看他老婆。
注意力完全不在這兩個人類身上。
大黃狗濕漉漉的鼻頭動了動,扭頭去彆處,尋樹葉去了。
大黃狗不知道,這個季節,落英繽紛。落葉卻是沒有的。
至少它想找的漂亮大樹葉不會落下來。
“啊,在這裡在這裡!”
爾凱從街角走來,一踏上台階就眼睛一亮,高高興興地跑過來。
大黃狗鼻頭一動,對這突然跑過來的大男生並不害怕——它很親人,而且它認得這個男生。
更重要的是,它認得男生手裡的肉丸子!
“呼……呼……”大黃狗很聰明,粗粗的大尾巴搖來搖去,慢悠悠地走到男生麵前。
“爸你快來!哈哈哈它舔得我好癢!”爾凱把肉丸子放在手心裡,大黃狗舌頭一卷,輕輕接過去。
牙齒絲毫不曾碰到他。
“這狗真的通人性啊。”方警官瞠目結舌,走過來,摸摸大黃狗的頭。
大黃狗知恩圖報,一看這人跟那投喂他肉丸子的男生是一塊兒的,便也很大方地躺下來,露出肚皮給他摸。
粗尾巴一甩一甩,大拖把似的掃著地麵。仿佛在身體力行,討好地說: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方警官起初還一臉“我堂堂方大隊長怎麼可能沉淪於RUA狗”的正直臉,結果兩分鐘後,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就蹲在地上,一會兒揉揉狗肚皮,一會兒捏捏狗耳朵,陶然忘我,完全忽視周圍路人震驚的眼光了。
“爸!領回去吧!”爾凱眼見奸計得逞,笑嘻嘻地請示,“我都打聽過了!這條是流浪狗!但特彆聽話,從來不傷人!它平常就在我們家門口那個菜市場裡活動,周圍街坊都認得它呢!都說它可聰明了!”
“流浪狗啊……”方警官沉吟。
“嗯?”爾凱眨巴眼睛,等他爸的決定。
“那得先帶去打針,□□。”方警官勉為其難地從狗狗躺平任RUA的豪華服務中抬起頭來,對兒子說道,“那你今天,天文台還去不去了?”
“啊,天文台,今天不去啊!”爾凱笑道,“今天有個新來的妹子,替我!而且聽說她是專業的,是天體物理學的研究生!”
“研究生?來白銀山天文台當誌願者?”方警官撓頭,隨即醒悟過來,“哦,觀摩實習是吧?”
“對啊。白銀山天文台是我們華國人自己建立的第一個現代天文學研究機構嘛!在研究天文學的人眼裡很神聖的!”爾凱如數家珍,一開口又是天文台誌願者的標準介紹發言。
方警官嗬嗬一笑:“你要不也考慮考慮?”
“啊?我?我不行。”爾凱連連擺手,“我就是假期來當當誌願者,玩兒票的。讓我認真學那個,我可學不來,不是那塊料……”
“那你將來想乾啥?”
“將來啊,我想想啊……”
父子兩個隨口閒聊著,從街心公園裡站起身。
那條極通人性的大黃狗,見狀也一躍而起,呼哧呼哧吐著舌頭,甩著尾巴跟在兩人身旁。
仿佛聽懂了那句“帶它回家”。
“爸!它聽得懂人話!”爾凱驚喜不已,高興得鼓掌,“它真的超聰明!要不去你們局裡當警犬吧!給它整個編製!”
“警犬不成,警犬都要從小訓練的,苦著呢。”方警官摸下巴,“不過吉祥物可以,它這麼懂事……”
一對父子一條狗,晃晃悠悠。
儘情享受春日的美好。
……
春光明媚。
有人能在融融暖陽下散步,有人就隻能枯坐家中,埋頭苦乾。
幸好,論文已經快寫完了。
談小陽總算敲下了論文裡的最後一個句號,心滿意足,轉動鼠標滾輪,返回到第一行欣賞自己的大作。
大作——指他精彩絕倫的致謝詞。
而不是他的水貨論文本體。
致謝詞裡第一句:感謝我的媽媽,她在得知我被論文折磨得□□之時,特意從家中趕來,天天給我做好吃的,為本論文得以完稿提供了最大支持(不然論文作者就要被活活餓死了)……
畢竟本科論文。論文本體都那麼水,致謝詞裡哪怕玩兒出花來,學校也不會說什麼的。
談小陽看著自己花裡胡哨的致謝詞,越看越滿意,一時興起,不由思考要不要畢業就去寫個網絡什麼的。
外麵客廳裡,香味開始飄過來。同時傳來母親笑吟吟的呼喚:
“陽陽!吃飯啦!吃完了再用功!”
“來咯!”談小陽美滋滋地按下保存鍵,活蹦亂跳地跑向母親,“媽,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吃魚!”王慧笑嗬嗬,隨手把濕漉漉的雙手在圍裙上一擦,胖嘟嘟的身體是典型的幸福老媽身材,“紅燒魚!媽今天去超市裡,看這魚特新鮮!就讓小哥殺好了拿回來……你嘗嘗!吃了魚聰明的,吃完魚再去寫論文!”
“嘿嘿!我論文已經寫完啦!”談小陽得意洋洋,“而且我致謝詞裡第一個就寫了你哦!媽我一會兒拿給你看看……哎你彆哭呀!媽你哭啥!”
快畢業的大學生慌慌張張,手忙腳亂地拿餐巾紙給他媽擦眼淚。
王慧哭得眼睛紅通通的,臉上卻在笑。
一邊笑還一邊安慰兒子:“沒事兒,媽沒事兒。媽媽就是覺得,陽陽長大了,終於長大了。媽媽高興啊……”
……
大陸的另一頭,常年為冰天雪地覆蓋的國度。
由地層斷裂陷落而成的巨大淡水湖,碧藍平靜。背後是連綿雪山。從地圖上再過去一段距離就是冰極洲,以及世界著名的難以征服的高峰——魯斯塔尼亞雪峰。
宏偉壯闊的雪山嚴酷凜冽,卻反過來為湖泊遮擋了風雪。
以至於這片湖泊,保留了地質學意義上的諸多古老動物。
歲月風霜不曾將此洗禮,頂多是洗去塵埃,讓這片寧靜的大湖愈發純淨。
在這片富饒大湖的岸邊,一些釣者正在專心捕魚。
一排排小板凳彼此間隔不遠,是可以互相閒聊卻又不至於太過擁擠的程度。
大聲交談會嚇跑魚群,因此這幾位釣者並不高談闊論,隻是時不時隨口閒聊幾句。
——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正在飲酒。
是的沒錯。
雖然在釣魚,但也在喝酒。
喝的還是伏特加。沙過引以為豪的生命之水。
750ml裝的大肚子玻璃瓶被從小板凳旁拎起來,擁有一頭白金色短發的偉岸男子安德烈,一邊咕咚咕咚灌著酒,一邊斜眼覷著隔壁那一位。不由嗤笑一聲。
“伊萬!這都一上午了,你還沒釣到一條像模像樣的魚!快彆在那裡丟臉了,你輸定了!按照賭約,先去把燒烤架搭起來吧!”
不遠處另一個小板凳上,同樣在板凳旁放了一瓶伏特加、此時也已經喝得隻剩小半瓶的伊萬,聞言不滿地扭過頭來。清澈碧綠的眼睛裡透著股不服輸的傲慢,他哼了一聲,指指手表。
“時間還早呢!安德烈!我勸你彆得意,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大魚到底……”
話音未落,伊萬表情一喜,隨即騰地站起來。
“上鉤了!”
切,搞這麼大陣仗。多大點魚?
安德烈哼聲想著。
然而視線還是忍不住地被那邊吸引。
隻見伊萬雙手緊握魚竿,身體微向後仰,整個人表情誇張,興奮中帶著點嚴肅,嚴肅中又難忍興奮。
興奮當然是因為釣到了大魚,而嚴肅……
“……”安德烈眼疾手快,像子彈般竄過去。
一把撈住了差點被大魚拽進湖水裡的伊萬。
“喂!我不用你幫!”伊萬皺著眉頭大喊,手裡還緊拽著魚線不放。
“你這手法不對!彆往死裡收線!”安德烈也一臉不爽,態度強硬地握住他的手。教他怎麼對付大型魚類,怎麼在大魚拚命掙紮時收放自如。
“你彆說我,小心你自己先給拽下去!”伊萬臉上不甘示弱,雙腳卻悄悄往後挪動兩步。
他確實站得太靠邊了。
安德烈這樣衝過來,也沒地方站。他不給騰點位置,安德烈就真的要掉進湖裡去了。
噢,那倒也不錯。
就該讓這個自詡海邊漁村出身的家夥好好看看,這可是湖,又不是海。
他一副主場作戰的驕傲模樣是乾什麼!
兩個同樣英俊偉岸,同樣身材高大的男子,和湖裡大魚搏鬥半晌。
終於,湖麵嘩啦一聲。
大魚出水!
是一條大鮭魚!
“哇!”伊萬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不錯。”安德烈嘴角也難得地露出微笑。
但是緊接著下一秒,傲慢的表情又浮上這個英俊中年人的臉頰。
“——可惜沒我釣的那條大。伊萬你還是輸了。”
“時間還沒到呢!!!”伊萬咬牙切齒,剛剛釣上大魚的喜悅被一掃而空。
他把大鮭魚往箱子裡一扔,趕緊坐下來,抓緊時間繼續釣大魚。
安德烈終於哈哈大笑,拿起伏特加酒瓶,朝著陽光高高舉起。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伊萬你輸定了!你怎麼可能釣到比我這條一米多長的大寶貝更厲害的鮭魚!”
“你給我等著!”伊萬嘴上雖然不依不饒,罵罵咧咧,伏特加酒瓶還是老老實實地舉過去。
啪。玻璃清脆碰響。
兩個毛子對著藍天白雲,對著大湖雪峰,各自噸噸噸,把透明烈焰般的伏特加一飲而儘。
……
不遠處。
一名華國少女默默蓋上自己的釣魚箱,悄悄祈禱下一條魚可千萬彆太大。
巨型釣魚箱裡,七八條一米多長的大鮭魚生龍活虎,粗壯魚尾啪嗒啪嗒拍著箱蓋,想從這個少女的漁獲裡逃離,重新回到碧藍平靜的大湖裡去。
可不能讓他們看見!
江沉月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然後下一秒,魚竿劇烈晃動!
“哇!”江沉月被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雙手握緊魚竿。
嘩啦!嘩啦!嘩啦!
光看那動蕩搖晃的水波就知道湖底下咬鉤的是條大魚!
果然這劇烈的抗釣反應,就連那邊噸噸喝酒的兩個毛子都被吸引了注意。
一雙大海似的藍眼睛,一雙寶石似的綠眼睛,齊齊朝這裡往過來。
滿臉寫著震驚。
哎喲!
江沉月叫苦不迭。
完了完了,這麼大條魚,她是釣上來好還是不釣上來好啊?!
……
離開這座蔚藍寧靜的星球,在浩瀚宇宙的另一邊,冰冷死寂的另一頭。
一大片黑色星雲,正在不斷爆炸,扭曲。
遙遠的黑色星辰緩慢閃爍,如同怪物低語。聲音在宇宙中無法傳遞,沒有任何人能聽到它的聲音。
隻有神明。
隻有神明至今將它流放。
永久地不允許它,回歸這裡。
車水馬龍,繁華而忙碌。
熱熱鬨鬨的城市中央,神明站在街角,麵前是人行道,來往路人熙熙攘攘。
仿佛沒看到,又仿佛看到了卻轉眼遺忘。
神明就是這樣的存在。
即便如此,還是有個陰暗猥瑣的目光,長時間地停留在神明身上。
神明微微仰起頭,看著那碧藍如洗的天空。對那目光並不在意。
目光的主人卻仿佛終於確信什麼,搓著手,賊眉鼠眼注意著周圍,然後快步朝神明走過來。
“小同學,你好哇!”精瘦如猴的男人嘿嘿笑著,努力掩飾自己表情裡的淫猥。卻忍不住上上下下,一遍又一遍地打量少年那精致漂亮的麵容,修長筆直的小腿。
皮膚這麼嫩,表情又這麼單純,一看就是未經世事的高中生!
而且他都在馬路邊站了這麼久了,沒玩手機,也不像在等人。
搞不好是走失了!
對,根據他這半小時來耐心的觀察,他確信這個漂亮白皙的少年,大概率是腦子有問題!
不然怎麼會啥也不乾,就安安靜靜地在路口站上大半個小時呢!
“小同學,你站這麼久,應該累了吧?!走,叔叔帶你去休息……叔叔不是壞人……”
瘦猴男強忍著興奮,試探性地去拽少年的胳膊。
果然被他猜中——那少年腦子不太靈光。
哪怕被拽住胳膊,也沒有任何反抗。好像是不太懂現在到底在發生什麼。
少年對此做出唯一反應,是微微偏過頭,看了眼他的胳膊。
不懂得反抗。不懂得自保。
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
不發一言。
……難道連話也不會說?
是啞巴?傻子?
還是跟家長走失的自閉症?
——撿到寶了!
這麼漂亮的乖寶貝,怎麼會放任他一個人在街上走啊!
沒主的寶貝,被人撿走也是活該吧!
“走吧,跟叔叔回家,叔叔疼你……”
瘦猴男興奮地說著,眼睛裡閃爍著貪婪淫猥的光。
“你看。你看。”
遙遠的黑色星辰,在神明純白無瑕的內心響起低語。
“你削除了變異種又怎麼樣。人類骨子裡天生有惡意,哪怕沒有被汙染,人類自己也會犯罪,會墮落。”
“你的犧牲毫無意義。”
“所有人的犧牲都毫無意義。”
惡毒囈語如黑蛇般緩慢爬行。企圖侵染神明的內心。
企圖用蒼白尖銳的指骨,在那荊棘王冠之塔上剜出深暗孔洞。
神明緩慢地眨了眨眼。
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浩瀚如有星辰。
神明並沒有回答。
隻是任憑那瘦猴似的男人拖拽著。
還沒走出一步,手臂卻忽又被人拉住。
“等等。”
一個沉靜的、屬於成年男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這位同學,你認識他嗎?”
麵容冷峻的男人,沉著,冷淡,帶著強烈的防備感。
下頜微微抬起,盯著那瘦猴的時候,眼神銳利如刀。
居高臨下。無形中給人以壓迫。
卻在視線移向少年時,一瞬間溫和下來。
“不認識的話,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走。”
男人低聲叮囑。
神明微微仰起頭,看著那英俊堅毅,猶如永恒燈塔般的男人。
嘴角忽然揚起。
笑了。
宇宙彼端,遙遠的黑色星辰,一瞬間震蕩。攣縮。
重新坍塌成一團冰冷死寂的黑洞。
……
邪惡固然存在,但永遠有人挺身而出。
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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