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書韞到現在也沒看清尹雲觀,三個月的相處,讓她覺得尹雲觀這個人很割裂,時而向她示好,耐性好得連當街被她扇巴掌也無所謂;時而又威脅會取她性命。
她當初當街扇他巴掌,完全是因為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突然說之前被她咬脖子,他要給咬回來。
尹書韞的視線不禁落向尹雲觀的脖子,卻正好和人群中的尹雲觀對上視線。
尹雲觀走近尹書韞,垂眼盯了她一陣,“你臉怎麼從剛才開始,就這麼紅?”
尹書韞關注點卻偏了,她發現尹雲觀一會兒稱她阿姐,一會兒又直接說你,她找不出其中的規律來。
尹雲觀問,“阿姐近幾日深居閨閣,難道是在養病?”
尹書韞繼續注意力偏移...現在又開始叫阿姐了,這到底是個什麼規律?
“你受風寒了?”尹雲觀問。
尹書韞應,“不是風寒,最近太熱,風熱入裡,已然快好了。”
尹雲觀看著尹書韞雙頰的霞色,略垂眸,兩人並肩走許久後,他忽而開口,“啞巴。”
“誰?”尹書韞轉頭問,卻發現尹雲觀又被小輩們給簇擁得隔離起來。
尹雲觀身條高,鶴立雞群地看向尹書韞,朝她比了個口型,“你。”
可不是啞巴麼,燒了三天三夜都不喊人,閻王來了也直呼啞巴。
其他小輩們對尹書韞都很避諱,隻有幾個姨娘家的小孩兒遠遠地打量她。
“欸,她的頭怎麼不是魚頭?我在畫上看過,她的頭應該是個大魚頭啊。”
“興許得到晚上才變吧,你小心彆盯著她,不知道到哪兒披著個美人皮呢,怪可怕的。”
尹書韞垂首,手指按著自己刻著字的手腕,想著河東之事。
首富家豪貴,正院內新安上一座大手筆的假山,高兩丈,上麵掛滿做成壽桃形狀的燈籠。
假山外設宴,越是靠近假山的越是自家人,廊橋外一長串的壽席,是留給石家商會的,商人們已經在安排下吃起來了,就算吃飯也不忘在說生意,一手拿勺,一手攤開賬本。
假山處比較安靜,有些世家小姐不太適應商賈人的嘈雜聲,往假山處坐得更近些。
尹書韞習慣坐在最僻靜處,本是最靠近假山的一個,卻被逐漸擠到靠近廊橋處,雖然隔著屏風,但確實有些吵。
那位把她位置給搶走的世家小姐自己卻不坐,而是討好地看向尹雲觀,“尹家哥哥,你要不要坐這個位置,此處幽靜。”
尹雲觀站起身,像是沒聽見她說話,直接走開。另有幾位公子哥要把位置讓給尹雲觀,被他謝過,“夏夜燥熱,還是靠水好。”
於是尹書韞身旁多出一個適才叫她啞巴的人,兩人也不交流,各自吃菜。
尹書韞本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但自從尹雲觀坐過來後,不斷有人過來敬酒,青年才俊世家小姐不絕,全被尹雲觀給以身體不適為由給拒下。
廊橋周圍終於安靜些。
幾個碰上軟釘子的公子哥忿忿不平起來,“麵子真大,一口酒都不喝...”
雖抱怨,但聲音很小,顯然怕彆人聽到。
“誰叫咱們隻有討好的命呢,”其餘人應,“前幾日汪公子的下場你沒看見?”
“我記得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