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剛剛做的噩夢。
“顧嚴,不會是,不會是……”那個字卡在嘴裡,怎麼都說不出口。
“嗐,一點傷沒有當然也不是了,外傷,皮外擦傷,你明白嗎?流血多,那就是因為皮下血管破裂了,要不流血,可就是內傷了,內臟受損,那才嚇人呢。”
“是這樣嗎?”
“當然呀。你知道我的吧,我是顧嚴醫學院的師兄,你腳傷不是我負責的麼?我騙你這小孩兒做什麼。”楊騁草稿不打,說得條條有理。
“哥,顧嚴真沒事嗎?”時譽看向他一言不發的哥哥,“他要沒事,怎麼不見他人?”
“顧嚴……”
楊騁繼續打斷:“他出院了。”
時煊:……
楊騁:“對,住了三天,檢查沒什麼大事,就出院了。”
時譽在自己床頭找:“我手機呢?”
他和顧嚴跳車,車子墜毀,手機也跟著摔壞了。
時煊:“好好養著,等你出院時候再重新給你買一個。”
“我想給顧嚴打個電話。”至少也得跟人說句謝謝吧。
“他剛出院,也還沒來得及辦新電話呢。”楊騁接話接得快極了。
時煊瞥了他一眼,嘴角繃得直直的。
時譽沒再繼續問,似乎是信了。
這一趴算是把人糊弄過去了。
事後楊騁又單獨叮囑時煊:“你要讓你弟弟報什麼救命之恩的我不管,可眼下顧嚴傷勢這麼重,時譽要是知道肯定過意不去,也一定想著要去看他,對顧嚴養傷不太好,他現在需要靜,心靜。所以我建議你,你要說,最好是等顧嚴養好了傷,你再想怎麼跟你弟弟說吧。”
時煊默不作聲,但都聽進去了。
一周後,時譽出院。
時煊陪他回了顧嚴家。
這段時間在醫院養著,順便把腳裡的鋼針也取了,傷好了,腳也好得七七八八。
時煊信守承諾,送了他個新手機。
時譽開機的第一時間,就給顧嚴打去了電話。
電話嘟了很久,每嘟一聲,時譽的心就跟著狂跳,按也按不住。
終於有人接了起來。
“喂——”
還是那聲熟悉的低沉嗓音。
時譽調整了一下呼吸,儘量讓自己語調平緩:“顧嚴,我是時譽,我今天出院了。”
對麵笑了一下。
“我知道,我聽時煊說了。”
“你在哪兒?你怎麼不在家?”
“我……”顧嚴頓了頓,“我在忙,在上班。”
這麼快就回去上班了?也太快了。
而且——
“你怎麼不來醫院看我?”
所有人都來過了,溫荷阿姨也來過,連杜文姐和阮菲姐都來過,卻獨獨不見顧嚴的身影。
為什麼?是不想見我嗎?因為我挑破了你的秘密,讓你討厭我了?
“我……太忙,走不開。”
真的,有這麼忙?
“你今晚回家嗎?”回家就能見到。
顧嚴的聲音在電話裡聽來很疲憊:“恐怕不行。”
所以挑破你的秘密真的讓你討厭我了!
“最近在查我們自己的案子,要加班。”顧嚴補充道。
“哦。”這話並沒有讓時譽心裡覺得好受一點。
“你傷還好嗎?”楊騁說顧嚴隻是皮外傷,但到底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滾下來,自己都在醫院躺了一周多。
“我很好。時譽,我這邊還有事,我不在家,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顧嚴匆匆掛了電話。
時譽舉著掛斷的手機發愣,心裡空落落的。
時煊在收拾東西。
這一周多,他和戴鬱薇兩人在餘江和雲州兩個地方來回跑,眼下時譽出了院,他打算連夜趕回雲州去。
“時譽,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