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關係,沒那麼近。
算了,時譽刪掉了對話框裡的字,也回了一條語音。
【好,我知道了,你注意休息】
顧嚴沒再回信息過來。
……
“喲,騙小孩兒呢。”楊騁敲了病房門,擰開走了進來。
顧嚴換到了普通病房。
他躺在病床上不能有大動作,會扯得全身疼,外放的語音被楊騁聽到了。
顧嚴無奈的翹了翹嘴角。
楊騁跟他說話也不拐彎抹角:“還不承認,你明明就喜歡那小孩兒。喜歡就追唄,你怕啥?年齡不小了,難得能遇到個喜歡的。我看那孩子也很擔心你,睜眼就要找你。”
楊騁搖頭,嘴裡“嘖嘖”兩聲:“雙向奔赴,你自身還這麼優越,加上這救命之恩,難度不大。”
顧嚴看著素白的天花板,嘴裡發苦:“他是時煊的親弟弟。你給我倒杯水。”
“我知道啊,又怎樣?”楊騁從床頭櫃翻出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溫水,插上吸管遞到顧嚴嘴邊,“你是怕時煊反對?”
顧嚴吸氣太用力也會胸口疼,費勁的吸了兩口水,眨眨眼讓楊騁拿開。
“時譽取向跟我不一樣。”
想起意外發生前兩人在車上,時譽抱著他取暖說的那句“放心,我不喜歡男人”……
“再給我喝一口。”一股酸澀的味道悶在喉嚨下不去。
楊騁剛起身,端著水杯又重新湊到他嘴邊,毫無感情的感歎了下:“啊!這樣啊。”
他手指摸了摸下巴,半眯了眼,作深沉思考狀,慢吞吞地道:“不過,嘶……我看那孩子……好像,也許,可能,似乎……也沒那麼直……的吧?”
顧嚴斜睨他一眼:“你懂還是我懂?”
楊騁笑笑:“你忘了,當初你不也是被我看穿的麼。”
這事倒是真的。
顧嚴沒有要刻意隱瞞性向,但也不是什麼值得主動到處宣揚的事。
大學時候顧嚴很受歡迎,除了他本來優越的外形,還有他的禮貌和教養。大膽些的女孩會直接告白,或者約飯什麼的,顧嚴很照顧對方麵子,拒絕的話說得既不拖泥帶水也不曖昧拉扯。這也是讓他一直被學姐學妹窮追不舍的原因。最後沒辦法了,乾脆一頭紮進圖書館和實驗室。
楊騁現今的老婆當年也是追逐顧嚴的女孩兒之一。
大概因為是自己喜歡的人,楊騁對自己喜歡人的喜歡之人,也特彆關注。
他發現顧嚴跟他們這些男的都不一樣,衣著打扮就不說了,愛乾淨,忍不了一點亂。當然,這也可以用潔癖來解釋。
但是顧嚴的心思比他們更細膩、溫柔,而且完全看不到他對女孩有任何的興趣。作為醫學生的敏感,楊騁便往這方麵去猜想。
沒想到還真是。
“時譽不一樣。”
顧嚴極輕地歎了口氣,楊騁能看出來,難道他能看不出來?
“我是天生就這樣,時譽不是。他還小,有這方麵的傾向不代表就是。”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去把人給掰彎。
時譽太年輕,還有更好的選擇。他可以選擇正常的人生路,就跟大多數人的人生一樣。結婚生子,相伴相守,業有所成,生活美滿。
“搞不懂你,反正錯過了,彆到時候後悔就好。”
不會後悔的,要是由著自己把人帶上了這條路,那才可能要後悔。
楊騁檢查了一圈病房裡的儀器數據,回頭道:“一切正常。哦,對,你那大徒弟來了,在外邊等著的,讓他進來嗎?”
大徒弟?
“鄭書陽?讓他進來吧。”
楊騁又搖頭:“你住個院還不省心,能一個月出院的,可彆拖我仨月。”
“放心,不會占你床位。”
“不是床位不床位的問題,你老住院不是事兒,趕緊給我養好滾回家去,聽見沒有。”
楊騁打開門喊鄭書陽:“長話短說,他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可彆給他整活兒。”
等人進去後反身合上門,隔著門上的玻璃,對著顧嚴惡狠狠地瞪眼,還戳著手指一陣指指點點,意思可彆操勞,拖著不出院。
顧嚴無聲的笑笑,他朋友不多,這位嘴碎的師兄算是一個。
“說。”顧嚴閉了眼,確實有點累。
鄭書陽之前打來過電話,說的是他們墜車的事。電話裡說話太累了,就讓他來了醫院這一趟。
“師父,你撿回來的那根繩子,上麵找到了人體皮屑,數據庫匹配後正是那個北彙區失蹤孩子的DNA,方隊推斷,你們被蓄意謀害,可能是被人看見你撿了證據。”
果然。
在那荒草叢發現這種麻繩,當時顧嚴的職業敏感度就在提醒他,那個地方怎會出現這種東西。
“繼續說。”
“方隊帶人搜查了那片區域,還真有發現。旁邊山的半山腰,有個山洞,他們綁了人,然後把人藏那裡了。不過方隊查到的時候早已經轉移了,可能就是在你們發現那斷繩之後。”
“繩子怎麼會跑到溫泉山這邊來的?大風嗎?”顧嚴想起山頂上乍起的狂風,怕是在那個地方很常見。
“對。可能是他們換繩子的時候丟掉的半截,不知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