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希音還愣著，他忽然笑起來，竟然主動避開她的目光，輕歎：“我第一次從晴江搬出去的時候，躲在屋子裡哭了三天。”
“三天三夜，沒有從房間出來。”
她嘴張了張，想說點什麼，徐意奪笑起來：“還好，搬家的時候還剩了些買的麵包，哭了那三天除了眼睛腫了些倒也沒什麼。”
後來就一直在明都定居了，在那裡待了十多年。
又是分離。
這次甚至要更遠，直接到了大洋彼端。
謝希音想著徐意奪先前的三天三夜心就不自覺地揪起來。
好在已經大學畢業的徐意奪沒再像小時候那樣躲在自己房間哭，不過是被異國的生活方式和飲食習慣折騰得食不下咽了一段時間。
“自己開始學會做飯後好了很多，”徐意奪故事講到最後，“又有工作的需要，也就逐漸適應這樣居無定所——但你不一樣。”
“你所走過的，都是你所選擇的。”春水一樣的眸子裡像是映著來自老城區的那片璀璨星光，徐意奪眉眼一直含著笑，就連方才講述的時候都是平靜的，到現在才顯出幾分脆弱。
……和豔羨？
“希音，我不敢想，這要多少的勇氣。”
“我……”謝希音其實有些聽不明白他的話。
或是說似懂非懂的。
“抱歉，”徐意奪看她茫然，深吸一口氣，又往後撤了撤，“今天說的有些多，希音彆放心上。”
“啊？好。”他直接打斷了她的思考，謝希音隻能順著點點頭。
徐意奪低頭看了眼表，時間又轉過去半小時：“打擾你這麼久，早些休息吧。”
謝希音繼續點頭，看著他離開之後才重新看向自己已經化了大半冰激淩，小小聲歎口氣。
怎麼覺著比接稿的事情還要亂了。
木勺戳了戳變成奶昔的冰激淩，謝希音把東西吃了，扔進垃圾桶重新回到臥室，實在睡不下去，她又打開電腦。
相比之下這折騰她小半個月的畫都親切不少。
工作室要明天才能回消息，謝希音也不知道他們又要改些什麼地方，自己細細看過一遍隻好先放到一旁去，扒拉出許久之前還沒來得及細化的一張。
工筆畫一樣的商稿畫累了，還是摸魚要爽上一些。
數位板不方便她躺平，謝希音乾脆切了平板，支著頭歪在一旁，握著電容筆在畫布上胡亂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