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大的房間裡氣氛緊張,幾個家丁哆嗦著不敢上前,薑善寧眼眶微紅,戰戰兢兢的解釋道:“殿,殿下,我見您穿得單薄,便給您蓋了一件大氅,我沒有惡意的。”
她此刻彎著腰在木床前,手腕被蕭逐攥著,身子一直往後躲,生怕會被蕭逐傷到,姿勢彆提有多奇怪。
她說完後不久,蕭逐蒼白的五指鬆開她的手腕,眼皮顫了幾下,緩緩閉上了眼。
薑善寧連忙直起腰後退了一步,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那裡被蕭逐大力攥過,紅腫了一圈。
她揉了幾下手腕,將目光落在蕭逐身上,他又恢複了奄奄一息的模樣,應當是家丁的一番舉動驚到了蕭逐,他才睜開眼來,但是意識卻沒有完全清醒。
“殿下,地上冰涼,我讓人把您抬到床上。”薑善寧甩了甩手,揚聲道,大著膽子碰了碰他的胳膊,見蕭逐沒有反應,示意家丁上前。
這次幾個家丁才順利將蕭逐抬到床上,薑善寧眼神複雜看了他一會兒,轉頭看向屋外時,大雪連天,郎中尚未趕來。
那幾個家丁站到門邊,其中一人搓了搓雙手,小聲說道:“這屋子裡也忒冷了,比外頭都凍人。”
聞言,薑善寧抬頭環視了一圈屋裡。
屋子裡麵隻有一張木床和木桌,角落裡放著兩個斷了腿的木凳,結滿了灰撲撲的蜘蛛網。
窗欞掉在地上,屋外的寒風卷進來,帶著滲人的涼意。風一吹,木質的房門跟著吱呀吱呀的響。
薑善寧脫掉大氅後頓時感覺到寒意,而蕭逐吹了一夜的冷風,怪不得著了風寒。
若不是她今日來此,恐怕蕭逐再燒上幾天也沒有人會發現。
趁著郎中還沒來,她讓幾個家丁將破落的房間和院子大概收拾了一番,從侯府裡帶出來的棉被也被整齊的擺放在屋裡一角。
因為蕭逐躺在床上,鋪不了被褥,薑善寧不敢再讓人碰他,於是將被褥放在蕭逐腳邊,想著等他醒來後,也許就會自己鋪上。
屋子裡乾淨了許多,但終究是差了許多用具,薑善寧略一思索,心道這些用具隻能儘快添齊了,也不知道蕭逐這半個月是怎麼過來的。
……
菘藍很快就請了城裡的一位郎中來,薑善寧引著郎中來到床邊給蕭逐把脈,郎中沉吟了片刻,說道:“殿下著了風寒,吃上幾日藥便可好利,大抵是因為身上傷口處理的不及時,這才一直高燒。”
早在蕭逐來到鄞城前,城裡就有傳聞,說是永京有一皇子被陛下流放來了鄞城。
那日他被兩個衙役帶著來,又被薑雲錚奚落,引來了一群人的圍觀,是以百姓們人人都知道長街北門這裡住著被陛下厭棄的皇子。
郎中幽幽歎了口氣,他其實並不想來醫治蕭逐,畢竟任誰也不想跟落魄的皇子沾上關係。要不是侯府的丫鬟好說歹說,他怎麼也不會走這一趟的。
“殿下身上的傷看起來有些時日了,傷口感染,高燒不退。”郎中卷起蕭逐的袖口,打量著他的舊傷新傷,確認了自己先前的說法。
他從醫箱中取出幾副外用的藥,說道:“風寒倒是好退,外傷敷了藥慢慢就好,不過內傷要好好休養一陣子了。”
薑善寧低眸看了眼,蕭逐胳膊上遍布淤青,還有幾道血淋淋的傷疤,凝固著黑色的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