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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逐站在廊下,沉默不言,眉眼淡漠。
屋外光線昏暗,雪地上反著清光,屋裡的桌案上燃著燭火。廊簷延伸,投下來一片陰影,蕭逐神色不明的立在那片陰影中。
風雪瀟瀟,吹進來的白雪落在他身上,為他渡上一層冷鬱的氣息。
院門處,那兩人陰笑著走進來,“殿下,早就說了讓你把那些東西乖乖交出來,省得現在要受這麼多苦。左右薑姑娘已經對你厭倦了,還不如用這些東西好好孝敬我們。”
“就是,那些好東西,你一個廢人用著也是浪費,還不如交給我們兄弟兩。”
兩人戲謔著走到廊下,完全不將蕭逐放在眼裡,王淨嫌惡的看了他一眼,語氣惡毒:“礙事的東西,彆擋路。”
然而在王淨抬腳踏上廊廡時,突然感覺到自己頭頂覆上一隻大掌。
五指毫不猶豫用力,一瞬間,他隻覺得腦袋被擠壓,太陽穴突突直跳,王淨控製不住的大叫起來。
孫馮驀地回過頭,見到蕭逐抬起一隻手,毫不費力地扣著王淨的腦袋,指腹壓在他的頭顱上。
他清楚的看到王淨麵目猙獰,額角暴起條條青筋,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漲紅。
他不由打了個哆嗦,寒意順著脊背鑽上來。孫馮牙關發顫:“晦氣玩意,還不趕快鬆——”
他話還沒說完,蕭逐倏地使力,將王淨整個人壓下,旋即提膝抵住他的腹部,將他甩出去。
王淨被狠狠砸在院裡的那棵老槐樹上,猶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嘴裡不斷嘔出鮮血,跪伏在地上。
隱約能夠聽到幾聲骨頭斷裂的聲響。
老槐樹上的枝丫晃了又晃,砸下來許多落雪。
蕭逐側頭看過來,麵上雲淡風輕,一雙黑眸輕輕垂下,眼底如死水一般,毫無波瀾。
他微微挑眉,好似在說,不是你說讓我鬆手的嗎。
“你,你……”孫馮渾身冰涼,腳下像生了根一樣,想走卻動不了。
一個成年男子,就這麼被蕭逐輕飄飄地甩出去那麼遠,他竟是有武功在身,這些時日一直隱瞞著他們。
孫馮頓時覺得不安,這才意識到他們在蕭逐這裡根本討不到任何好處。
他用儘全身力氣,拖著凍僵的雙腳,倒退著往院門走,一麵走一麵哀求:“殿,殿下,咱們有話好好說,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這一次,以後我們當牛做馬,絕對沒有二話!”
蕭逐負手而立,緩步下了廊廡,一步一步踩著院裡的積雪,像是從地獄中爬上來的閻羅,無情索命。
若是薑善寧在此,她一定認得,這一幕的蕭逐,與前世他提劍殺進奉天殿中的那一幕完全重合。
他冷嗤一聲,嗓音冰涼:“有什麼話,到下麵再說吧。”
他話音剛落,孫馮眼瞅著自己走到了院門口,拔腿就跑,然而他尚未邁出一步,“噗嗤”一聲,他眼睜睜的看到一把沾了血的匕首從自己的喉嚨中穿過,狠狠釘在院門上。
力道之大,匕首嵌進木門中,刀柄餘震不止,緩緩流下一道血跡。
他雙眸睜大,喉嚨中赫然是一個可怖的血洞,孫馮顫巍巍的抬起手想要堵住不斷噴湧而出的鮮血,卻是無濟於事。
他一手捂住自己的喉嚨,一手指著蕭逐,喉管被割裂,他越是張大口,喉嚨中湧出的血液就越多。
最終不堪重負,孫馮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蠕動了幾下沒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