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城門口,守衛的士兵認得她,直接放行了。
城門外,護城河的河麵上結了層薄冰,河水在冰麵下翻湧,不斷拍打著薄冰。她沿著河邊走了一會兒,才看到薑雲錚跟方將軍,還有幾個士兵,正圍著地上的一具屍體看。
薑雲錚餘光瞥見了薑善寧,大步走過來,伸出手掌蓋在她的雙眼上:“小姑娘家家的,彆看這些了。”
薑善寧停住腳步,“大哥,我不放心就來這裡看看,現在什麼情況了?”
薑雲錚回頭看了一眼,示意方將軍用草席將屍體裹起來,怕嚇到了薑善寧。
他眉頭皺著,放下了胳膊,“泡了一天一夜,屍體有些腫脹,他的兩個眼球都沒了,若不是依據身上的衣裳,幾乎認不出來這是杜雲英。”
見薑善寧要上前看,他伸手拉住她:“就在這裡看吧,彆湊過去。”
寒風掃過來,薑善寧隱約能聞到屍體上的腐臭,她看過去,眸光一顫,草席裹著杜雲英的屍體,露出一雙泡得發白的腳。
薑善寧問:“大哥,杜雲英是被捅死的嗎?還是在河中溺死的?”
“都不是,他身上的傷口都不致命,是失血過多而死的。”薑雲錚簡單回答道。
適才他和方將軍等人一同查看了屍體,都是習武之人,一眼就看出屍體上的傷全都不是致命傷。
屍體上隻有兩道刀口,一道在小腿上,一道在胸膛前,下手之人力道極大,將杜雲英戳了個對穿。還有他的眼球,生生被人攪爛。
薑雲錚雖是紈絝,但也僅僅是鬥雞走狗,不像杜雲英那樣仗勢欺人。同為紈絝,薑雲錚覺得不齒,也看不慣杜雲英的所作所為。
聽說他昨晚還差點輕薄了自己妹妹,薑雲錚絲毫不同情他,甚至覺得他死有餘辜。
又一陣寒風刮過來,薑雲錚也聞到了屍體上的臭味,他推了推身邊的人:“好了,看也看了,早些回府吧。大半夜的彆在外麵晃蕩了。”
薑善寧還想再仔細的看一看,但是拗不過薑雲錚,最終隻看了個大概就回府了。
她栓好馬兒,心事重重的走在府裡蜿蜒的小路上。
夜色下,薄雪飄飄,薑善寧從馬廄出來,慢吞吞的走著。
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杜雲英的屍體,但是知道他死得很慘。他既然死在了鄞城,那麼肯定是跟鄞城的人結了仇,若是這麼看,蕭逐的嫌疑就很大了。
薑善寧神色有些倦怠,她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若真是蕭逐做的,該怎麼辦。
她是看不慣杜雲英,但也不至於看到他的屍體,自己心裡沒半分波瀾。
薑善寧正想著,頭頂傳來一道冷冽的嗓音:“阿寧。”
她打了個激靈,抬頭就看到蕭逐那張硬朗的麵容,黑眸如霜雪一般。
他撐著一把羅傘,骨節分明的五指扣在傘柄上,停步到自己麵前,手掌向她這邊靠過去,擋住了飛雪。
“阿寧,想什麼呢?我叫了你幾聲都沒聽到。”蕭逐垂眸看去,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許的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