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善寧得到回答,原先的猜想被證實,她喉嚨滯澀,看向蕭逐的目光中充滿心疼。
以前在宮裡,他也是這般報仇的嗎。
不管自己會不會暴露,不論自己會受到什麼傷害,他都像昨夜那般義無反顧。
她久未說話,蕭逐的心又提起來,這一晚上他的心就沒有落到實處過,他唇角抿著,院門處掛著幾盞燈籠,昏黃的光線照在他的麵容上,帶著點點孤寂。
薑善寧問道:“殿下,你有沒有受傷?”
“並未。”蕭逐坦然道,“他還傷不了我。”
薑善寧肩膀耷拉下來:“我阿爹今日去州牧府了,還有杜雲英的屍體,估摸這兩日會送到州牧府,隻能希望州牧不要揪著這件事了。”
蕭逐頷首:“阿寧放心,此事我有辦法處理。”
“殿下,你要怎麼做?你不會也要殺了州牧吧?”薑善寧一驚。
州牧杜詹聽說是個好人,治下有方,唯一的汙點便是生了個不成器的兒子,四處惹事。
“阿寧放心,我不會殺他的。”蕭逐堅定道。
州牧是皇後的人,若是他死了,必然會引起皇後的注意,現在還不是跟永京中的帝後交鋒的時候。
“杜雲英仗勢欺人,這是他罪有應得。”薑善寧笑了笑,望向他:“殿下,我知道了,夜裡天涼,殿下快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見。”
說完,她沒有接蕭逐手裡的傘,轉身小跑到了廊下,她拍掉身上的雪,朝蕭逐揮了揮手,回房關上門。
隔絕了蕭逐的視線,薑善寧靠在門上,胸脯微微起伏。
果然,蕭逐本性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早在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就應該知道的。
杜雲英此事,蕭逐處理得不留後患,手段頗為狠絕。
鼻間仿佛還能聞到屍體散發的陣陣惡臭,薑善寧掌心按在胸口,心情有些低落。
其實,蕭逐也是有一些人情味的吧,薑善寧心裡想著,若不是她跟他相熟,依照蕭逐的性子,薑雲錚辱罵他後,也不可能平安活到現在。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何況也是她最先執意接近他,為了保侯府未來的平安,就得在未來的天子跟前小心侍候。
薑善寧歎了一口氣,拖著疲累的身子走向拔步床。
院外,蕭逐站在原地,隔著房門上薄薄的一層窗紙,他看到薑善寧單薄的身軀靠在門上,過了一會兒,人影朝屋裡走去。
他轉身踏著積雪離開。
*
燕城州牧府。
月上中天,黑鴉盤旋在枝頭,嘶啞著嗓音叫個不停。
正廳裡,朔州州牧杜詹靠在一把圈椅中,擦拭了下額角滲出的冷汗,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他鬢發皆白,此刻狼狽的靠在椅背上,心裡不斷回想皇後和鎮北侯的威脅之語。
剛剛送走了鎮北侯,他緊繃的神經才能鬆弛下來,然而這口氣還沒舒完,一個小廝急急忙忙的從外麵跑進來,高聲喊著:“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杜詹皺了皺眉頭,理好自己的袖袍:“慌慌張張的做什麼,能有什麼大事?”
那小廝踉蹌著跑進來:“大人!郎君他……”
“英兒出什麼事了?”
“郎君他酒後失足,死在了鄞城!”
“什麼?!”杜詹蹭一下從圈椅中站起來,怒目道:“你說什麼?我的英兒怎麼可能會死?”
他眼前黑了一瞬,踉蹌著沒站穩,嚇得小廝連忙攙扶住他,“大人,可需要小的去找郎中。”
杜詹穩了穩身形,命令道:“找什麼郎中,都去鄞城,給本官找到英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小廝連忙退下,杜詹一人站在正廳,焦灼地來回踱步,不肖一刻,他整了整衣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