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聽了兒子的話也覺得不錯,正要說什麼,不過卻是陸氏搶先了,“你就知道吃!大郎,這些魚蝦全都拿去賣。”
大郎不高興了,“不就些小魚小蝦嘛,反正也賣不了幾個錢,那就讓孩子解解饞。你這婆娘給自家孩子吃還這麼摳啊。”
“什麼,我摳門?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啊。你就知道在那幾畝地裡鼓搗,一年下來也沒幾個錢。眼看著唐木到了說親的年紀,我看你拿什麼給他說媳婦去。”
“哦,對了,”陸氏終於是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了,“六郎家要把兩畝地給租出去,你去把地給要過來種。他家能蓋這麼大的幾間屋子,我就不相信他們還會稀罕這兩畝地的收成。”她就不相信自己沒本事把那兩畝地給弄過來。
“噌”的一聲,唐大郎從地上猛然起身,一步衝到陸氏麵前,“你這婆娘是不是又去六郎家啦?他家地租給誰是他家自己的事情,你憑什麼去攙和?你又讓我怎麼去說?真是的,你這婆娘,真是……。”大郎在那狠的牙癢癢,可是他卻沒有動手,隻是在那原地攥著拳,呼哧著粗氣。這個陸氏就是不省心,以前就老是用大嫂的身份去壓下麵的兄弟,好在那時還沒分家,家裡還是爹娘做主,她也鬨騰不出大動靜。現在分家了,居然還跑去弟弟家裡去鬨騰。
“我怎麼了,怎麼了?你自己沒本事還怪我!再說了他們家就一個丫頭片子,還不知道有沒有生兒子的命呢。唐木好歹是你們老唐家的大孫子,你娘不幫著我家也就算了,居然還偏心眼,六郎家蓋屋子她肯定私底下貼補了。”陸氏也不怕大郎,瞪著眼睛看著大郎,一副“我就是這樣,我很有理”的樣子。
在旁邊站著的唐木,看著握著拳頭的爹,很想讓母親不要再說下去了,就怕爹會打她。可是他也知道陸氏做的這些都是為的自己,所以他就隻能在一邊有點著急的看著。
聽著自己媳婦越說越不像話,居然還詛咒六郎家生不出兒子。一直就很好脾氣的大郎爆發了,“啪”的一聲,陸氏的臉色儼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手掌印,慢慢的,越來越紅……。
陸氏完全傻眼了。在他的印象裡,大郎不是眼前這個紅著眼睛瞪著自己的男人,更加的不會打自己。這些年不管自己在家裡怎麼鬨騰,大郎隻說過自己幾句,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打自己。
“哇,你打我。你居然打我。”陸氏大哭了起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我要回娘家去。”陸氏這會已經不去管大郎的反應了,邊哭著邊往家跑。
“娘,娘。”唐木沒想到父親會動手打人,可是看著臉色不好的父親,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看著母親跑出去的背影,希望不要出事啊。
唐大郎也是傻眼了,可是他就是聽不得她說這麼難聽的話。六郎是自己最小的弟弟,陸氏好歹是六郎大嫂啊,她怎麼可以說出這麼詛咒他的話,居然說他斷子絕孫,這是多惡毒的話啊。
哎,算了,不去管她,等她鬨過了就好了。還是抓緊把魚蝦給裝好去買了才行,不然死了就賣不掉了。
大郎趕緊的忙著手頭的活。唐木在一旁也抓緊著幫忙。
陸氏邊哭邊跑著回家。從九匡河回唐家路上時要經過一條田間的黃泥埂道的,這個時候正是村裡人在田間勞作的時間。她這樣子很容易的就引起了田間勞作的村裡人的注意。大家紛紛放下了手裡的農具,三兩個聚在一起談論著陸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要我說啊,陸氏肯定是被老唐頭給打了。他們老唐家也就老唐頭和吳氏還能製得住她。”陳發家的這麼說。
“不會,哪有公爹打媳婦的。要我說啊肯定是大郎打的。陸氏這娘們在老唐家那是蹦躂的不知道多厲害,仗著自己是長嫂,在家處處顯擺這身份,乾活也是挑三揀四的,我估摸著啊,肯定是大郎受不來她了。”說話的這是村西頭張貴福家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大多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在裡麵,顯而易見的,陸氏在村裡的人緣並不好啊。
陸氏一跑進院子就衝進了自己的房間。一會兒就拎了一個包袱出來了。
院子裡的吳氏看到陸氏拎著包袱從房間裡出來,“大郎媳婦乾嘛呢?”
“哼,我回娘家去,你們唐家我是呆不下去了,就是來求我我也不回來了。”陸氏說完,瞄了吳氏一眼,然後扭過身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吳氏也不去管她,反正過不了幾天就會回來的。她家那個大嫂可不是好相與的,過幾天保準和以前那幾次一樣,沒個兩三天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