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很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哼,這兩人早就不清不楚的了,還好意思這麼大搖大擺的。”說話的正是袁平家的。因著袁平家的那火爆脾氣,她在村裡可是沒少得罪人,她的話一出,自是有人出來接話,
“哎喲!袁平家的,你不會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吧。你家小菊可沒少去找五子,咱村裡人可都知道。”正因為這是事實,袁平家的一時間也隻能喘著粗氣不知道怎麼反駁。
這兩年小菊經常有事沒事就去耳木場找五子,家裡有什麼好吃的也偷偷給拿出給五子,好幾次都被袁平家的給發現了,然後追著小菊滿院子跑。這事被村裡人都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了。不過這也難怪,五子長的修長挺拔,人也白白淨淨的,在村裡差不多年紀的小夥子裡最顯眼了。每次小菊去找他,他都儘量的避開,東西自然更是不會收下的。
馬車在村裡轉了一圈,然後就在五子家院門口停了下來。唐青被五子扶著下了車,然後進堂屋拜天地。五子唯一的親人曲爺爺已經過世,拜高堂的時候,兩人拜的是曲爺爺的牌位。禮成之後,唐青被五子領進了新房,然後就是揭蓋頭,撒帳,喝交杯酒……。這些禮節完成,唐青和五子就正是成為了夫妻。
“哎呀大家快去新娘家吃酒席去。讓這小兩口說會悄悄話。嗬嗬!”喜娘笑著把屋裡看熱鬨的人都請出了屋子。五子家也沒什麼親戚,兩家又是一個村的,這酒席商量下來就都擺在了唐青家。
這會屋子裡就剩下了唐青和五子兩人。唐青低著頭,不停搓著自己的手指,這是她緊張時候習慣的動作,大概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吧,
不過坐在她身邊的五子早就發現了。大概是自己讓她不自在了吧。”青兒,額……。餓了吧。五子哥給你煮麵去。”五子說完就像逃似的出了新房。
唐青正想開口說,“我不餓,不要麻煩了。”卻隻看到五子快步走出去的背影。唉,算了,讓他去吧。唐青這麼想著,然後站起來四處打量起了這新房來。
原先這房間裡的家具都已經給搬了出去,換上了唐青的嫁妝裡的家具。書桌、衣櫃、梳妝台、架子床、床頭櫃、馬桶……。把原本不是很到的房間塞的很是緊湊,刷著暗紅朱漆的家具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倒是讓整個房間看起來喜慶也溫暖。
五子端著碗站在房門口看著正研究著梳妝台的唐青,一時間竟移不開眼睛。在唐家院子的時候,他站在院子裡,看著一步一步慢慢向自己走來的唐青,就似一朵冰雪裡待開的紅梅,帶著冷冽的嬌豔,他一下就被吸引了,要不是身後的師弟提醒,他大概是要鬨笑話了。
而現在的她,在這滿屋紅色的承托下,就如同開在溫暖春風裡的花朵,明豔嬌羞,又讓人不禁向往。
唐青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這也看看,那也摸摸,倒是對梳妝台上的那圈雕刻的圖案產生了興趣。
本應擺在梳妝台上的銅鏡現被鑲嵌在了鏡架上,倒是給桌麵騰不了不少的空間,而這銅鏡四周就雕刻著一圈花開富貴的圖案。姿態不一的花朵,每一筆都雕刻的那麼到位,讓這些花似要活過來一般,暗紅的朱漆,增加了一份穩重和富貴。
唐青知道這梳妝台,包括其他的家具一定不便宜。這些都是在普通的農村人家,不要說是見,就是想都沒想過的。這次為自己置辦這些嫁妝一定是花了不少的銀子。家裡的學堂基本是不賺錢的,這幾年就是靠著耳木場家裡才攢了些銀子。不過這次辦嫁妝花去了不少,而小圓和小安也慢慢長大了,這嫁女兒娶媳婦的,又都是要花錢,得再想著法給家裡多增加些收入。哦,不是,現在那家應該算是娘家了。唉,一時間還真是適應不過來啊。
上次在薑氏找到她後,她考慮要不要以一種合作社的形式來經營耳木場。不過她現在嫁人了,這耳木場又是娘家的,自己這做法估計是不太合適。這也沒嫁出去的女兒給娘家掙錢的說法。不過要是讓兩家以合作的方式應該是可以的吧,既給娘家增加收入,又能給這個家帶來收入。不過這要和五子哥商量的,現在畢竟她已經不僅是唐家女,更是曲家婦了。
不過這五子哥怎麼煮個麵要這麼久啊。唐青準備出去看看,一轉身就看到站在門口的五子。”五子哥,咋啦?”唐青看他呆呆的站那,也不知道乾什麼。
五子被唐青這麼一喊,立刻就回過了神,他老是看她看到發呆,這可不是好現象。”哦,沒事。這麵有點燙,我在這給涼涼。”五子一副再正常不過的表情,然後進屋把端著的碗筷放在了靠窗的書桌上。這幾年倒是因和商販們接觸多了,讓他能自如的隱藏起自己的情緒。唐青哦了一聲,也不和他客氣,一下就坐在椅子上吃起麵來。
五子也被他的師弟給催著去了唐家院子。早上就吃了幾個團子,這大半天的下來,唐青早餓壞了,不一會兒就把一大碗的麵給吃的乾乾淨淨,連湯也沒剩下,吃的她直打飽嗝。倒不是說五子的手藝有多好,不過味道也不差,像他這個年紀的小夥子能做出這個味道來,確實是很難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