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村裡李家閨女定了隔壁村的張家的二兒子;村裡黃大富家的小桃下月就要和她家住鎮上的表哥成親了;妮子娘和小芳娘為了一捆乾草在地裡打了起來……不過這幾天村裡最大的話題就是唐大郎的事情了。唐大郎把那小寡婦帶回家以後,本是想把陸氏給休了的,不過這家裡人都不同意,更彆說陸氏尋死覓活了。而唐老頭和吳氏也不會讓唐家的孩子流落在外麵,於是最後那寡婦就在唐家住了下來,對外說是平妻,不過什麼儀式也沒有。
唐老頭和吳氏之所以確定那孩子是唐大郎的,因為那孩子和唐木小時候長的出奇的像,彆人一看都認為他們是兄弟,而事情也就這樣定了。
這幾天裡,陸氏每天對著曹氏(那小寡婦娘家姓曹)吆五喝六的,把她當婢女一樣使喚,而曹氏居然也一聲不吭的照做了。有些好事的村民就有事沒事在唐家老屋外轉悠,常能聽到陸氏在哪裡喊道,“賤,貨把衣服洗了。”“賤,貨把豬給喂了。”……。每天唐家老屋有什麼最新的事情,都會很快被村裡人給傳來傳去的,儼然成了大家茶餘飯後最大的消遣。
其實唐青早在事情發生的我第二天就從顧氏那裡知道了事情的更多信息。那天晚上唐家兄弟幾個被唐老頭叫到老屋,唐大郎就把事情給告訴了弟弟們。唐六郎知道顧氏不是那種愛出去亂說的人,也就把事情告訴了顧氏。而顧氏自然也了解自己女兒,在唐青問起的時候就告訴了她。
唐大郎是三年前去鎮上賣魚的時候認識的曹氏。那時候曹氏剛死了男人,家裡還有個婆婆和大哥大嫂。平時家裡就是大嫂在管家,婆婆基本是什麼都不管的。大嫂平時就看著嬌嬌柔柔的弟媳婦不順眼,老覺得自家男人有事沒事就老瞄著曹氏。後來曹氏成了寡婦,大嫂就更是越看越覺得曹氏和自己男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終於有一天就借口對外說是曹氏勾引自己大伯,然後把沒有孩子的曹氏趕了出去。曹氏娘家本就隻有她一個女兒,曹氏嫁出去後不久,她娘也是因為感染風寒沒有及時看大夫就在床上躺了幾天也就去了,家裡的幾畝薄田和房屋也以曹家無人繼承而被幾個叔叔伯伯接管了去。曹氏這會是無家可歸,隻得在鎮上憑著手裡唯一的一點積蓄租了個小屋子住著,然後給人家漿洗衣服賺幾個錢過活。那天她也是去收了幾家人家的衣服拿回租的小屋去洗。她租的屋子就在城門附近,她正要回家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漢子在那裡擺攤賣魚。看著那些魚,曹氏想到已經很久沒吃過葷的東西,就上前問起那一攤手指大小的魚怎麼賣。唐大郎卡看曹氏穿的雖破舊,倒也乾淨,而且住在這附近的一般都是家境不怎麼好的,再看她手裡提的那些明顯不是她會穿的衣服就知道她也是不容易,再說這小魚反正賣不出去也是要拿來喂雞鴨的,也就隻要了一文錢就都給了曹氏。曹氏喜出望外,這些魚夠她吃幾天的了,不過就是一時犯難了,該怎麼帶回去。唐大郎也看出來了,反正離得近就順便給她送了去。唐大郎後來才知道她是被婆家趕出來的,又沒娘家回,看著也可憐,於是就經常在賣魚的時候送些魚給她,或是給她挑些水什麼的。這一來二去的,曹氏也生出了要跟著唐大郎的心思,唐大郎也對這個身世可憐,勤勞又柔弱的曹氏生出了不一樣的憐憫。
曹氏也知道唐大郎有老婆,也有了兩個已經出嫁娶親的兒女,可是她並不在乎,她覺得像她這樣的身份,要麼是一人孤獨一生,要麼是給個不知道脾氣的人當填房。以其這樣還不如就這樣跟了唐大郎,即使沒名沒份,可隻要有一個對自己好的人那比什麼都強。於是就這樣在一年以後,曹氏就給唐大郎生了一個兒子。平時唐大郎也是很低調的儘量避著不讓人看見。曹氏懷孕以後也基本就不出門了,等孩子出生以後,雖然曹氏原先的婆家也有耳聞,可是既然把她趕出家了,也就是不管她的死活的,至於她跟了誰他們也就更管不著了。唐大郎在孩子出生以後到鎮上更勤了,對孩子也是百般的疼愛。曹氏在做了母親以後也有了轉變,她不想讓自己孩子就這樣見不得光的長大,於是她更加的體貼唐大郎。唐大郎本就她愧疚,看著越發對自己體貼入微的曹氏,再想想家裡老是橫眉豎眼,鬨的雞飛狗跳的陸氏,心裡漸漸有了要把曹氏接回去的念頭。而當陸氏再次因為唐六郎家要把黑木耳讓全村人一起種植的事情在全村人前撒潑的時候,唐大郎也終於下定了決心把曹氏給領了回唐家老屋。
唐家在聽了這件事情以後,既覺得唐大郎實在是不怎麼樣,既然家裡有了老婆孩子那就不管怎樣都要經受住外在的誘惑;又覺得陸氏也是在是太會鬨騰了,換做不不管是哪個男人都會受不來了的,都會喜歡像曹氏那樣的溫柔的人的。她又轉而一想,這關自己什麼事啊,然後也就拋到腦後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然後今天張嬸來家說起了村裡人對這事的反應。當然她是不會把自己知道的說出去的,哪怕是和自家較好,為人也不錯的張嬸。
“哎呀,看咋娘兩,這吃了多少張了。這真是……嗬嗬。”張嬸看唐青手裡調的滿滿一碗的麵糊這會就剩了個底了在,她也感覺不好意思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