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卓生自己並沒有完全理解趙瑾瑜話中的意思,但何父畢竟不同於何卓生,不僅老謀深算,且見多識廣,聽到兒子說陳家那個新認回的兒子說的,自己的弟弟犯了眾怒,馬上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整個四/九城的權貴圈子,各大家族為了權利、利益,分屬不同的勢力範圍。他們因為立場不同,很多時候彼此之間恨不得致對方於死地,攻訐、陷害,陰謀、陽謀,各種各樣的手段時時都有發生,但在某些時間,他們彼此又會聯合起來,並且一致對外。
何家的生意做得再大,在這些貴權之家的眼中都算不上什麼,但就是這樣不被他們看在眼中的何家,竟然敢對這個四/九城的權貴之家的人下死手,暗中幸災樂禍肯定不少,但某方麵可以說這樣的做法同時也觸動了這些人的神經。
區區一個商家就敢對他們動手,置他們於何處?
說何家犯了眾怒,也就是說何家冒犯了整個貴權圈子的人,因為這樣,這些人都不會對他們何家留情,這樣又哪裡還能找到人來替何家說情?
很多時候錢是好東西,有錢能解決很多問題,也正是如此,才會有很多人說“錢是萬能的”。
何家是有錢,但也沒有多到能讓人甘願冒著得罪整個貴權圈子也要得到的地步,所以到這種時候,他們有再多的錢也使不上勁了。
就算明白了趙瑾瑜的意思,何建中也不甘心富拓地產就這樣敗下去,整個星期天不知打了多少電話,可惜完全沒有收獲。
就是他包養的夏瑤,他都打電話過去,想通過她認識的一些權貴之家的子弟,看看能不能找到人說情,或者找人和陳三少那邊說上話。
因為一直沒有等到夏瑤的回話,何建中想打電話過去問問到底如何了,沒想到夏瑤根本不接電話,後來隻好打給她的經濟人,經濟人則說夏瑤正在拍戲,沒時間,不方便接聽電話。
說拍戲不方便接聽電話,就在今天以前,隻要是他何建中的電話,夏瑤再忙也會接聽,偶爾實在不方便接聽,事後也會馬上回他電話。
難怪,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個夏瑤是認為他何家不行了,立馬就開始變臉。
可是在這個時候,何建中除了氣得破口大罵幾句“臭婊/子”之類的,其它還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對付她。再說現在這個時候,他也沒什麼精力,放在一個小明星身上。
何卓生來到京都已有一段時間了,也認識了不少的朋友,可是身份最高也就是蔣家,其他的除了一些不入流的京官之家的子弟,都是和他們何家差不多或者相似的人家,這時候這些人也幫不上什麼忙。
至於蔣家那邊,自顧不睱,哪裡還顧得上他們何家生死。
就是因為這樣,昨天上午看到自己父親這邊沒什麼進展後,趙瑾瑜的手機又關機後,下午他還是回到學校,想著看能不能通過其他人找到他。
昨天沒有見到人,知道趙瑾瑜一向按時上課,基本不會缺課,所以昨天就打聽了他的課時安排,今天早早就過來等在外麵。
何卓生看到趙瑾瑜抬頭,苦笑一下才說道,“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
趙瑾瑜對何卓生談不上什麼交情,但也絕對說不上有什麼惡感。其實何卓生這人挺會做人,年紀不大,心機手段都不錯,為了和自己這邊搭上交情,都是通過很自然委婉的方式,通過舍友、老鄉等關係,慢慢地才和自己接觸。
看著不過短短一天時間,臉色都憔悴了幾分的何卓生,趙瑾瑜沒等他多說其它,就開口說道,“你們家的事,我實在幫不上忙,實在抱歉!”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陳家不可能因為一個小輩,就丟掉自己的行事準則,不說自己,就是陳君昊也不一定行。
“那你看能不能幫我們問一下陳三少,看看他什麼時候能空出時間,見我爸爸一麵。”
昨天周日,公司都不上班,何建中幾經周轉,把電話打到梁濤那裡,可惜沒說幾句話就被掛了,更談不上約什麼時間了。
一直找不到願意出麵的人,今天何建中隻好自己這邊打電話到盛唐公司,每一次前台小姐一聽是富拓地產,不是說老板出去了,就是老板在開會,理由多多,總之就是不幫他轉接上去。
何建中沒辦法,才想到通過他兒子,能不能看在同學的情麵上,幫著轉達一下他的意思,不管怎麼樣,總要先見到陳立軒,才能說其它。
趙瑾瑜聽何卓生這樣說到有些意外,不過再想想也覺得正常。既然找不到有其他人願意幫忙,不如還是從自己這邊著手,不要求自己其它,隻求一個見到陳三少的機會,這樣也許會有成功的機會。
“我三叔的事,我一個做小輩的也做不了主,這樣吧,我晚些時候幫你問問,行不行我到時再給你回複,你看可以嗎?”至於具體如何,到時還要看陳立軒的意思。
何卓生沒有得到肯定的回複,不免有些失望,但也不算一點收獲都沒有,最起碼趙瑾瑜沒有一口拒絕,這也算留有希望。
“謝謝,謝謝,陳三少回複後還要麻煩你通知我一聲,多謝你。”
何卓生很有眼色,心裡急得不行也沒有催促趙瑾瑜馬上打這個電話,而是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留下來,等趙瑾瑜問過後,再通知他。
趙瑾瑜看著時辰不早了,已到中午飯的時間,等何卓生離開後,也收拾了自己書本紙筆離開了教室。
在回寢室的路上,趙瑾瑜就撥通了陳立軒的電話,將何卓生的意思說了一遍,最後還特意說道,“我隻是轉告一下何家人的意思,反正我和何卓生也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還談不上有什麼交情,至於見不見他們,三叔您完全不用顧及我這邊,而讓自己為難。”
陳立軒聽了他的話不由輕笑,“我家瑾瑜開口了,不見也得見呀!”
“三叔,您可彆!我和何卓生是真的沒什麼交情,何家這個兒子你也見過,就是去年冬天你給我送衣服時候見過的那兩個男生,其中一個長得矮些就是他,如果交情好的話,當時我就介紹他們給你認識了。”
“我開玩笑的,見他們一麵有什麼為難的,就是你這邊不幫著說,我過幾天也準備見他們一麵。嗬嗬,我到要看看,是什麼厲害人物,敢惹我陳三。”
陳立軒的聲音末變,可就是讓趙瑾瑜聽了都能無端的從中感到一股寒意,不過還是笑道回道,“厲害的那位,不是進了警局嗎?你還看什麼?”
“隨便說一下而已,好了,我看看時間……,嗯,你轉告了下你同學,讓何建中後天下午五點半的時候,過來盛唐總部找我。還有呀,你,有時間過來我這邊玩,彆天天悶在學校,十幾歲的人,活得像個小老頭一樣。”
“……”我也隻是安靜了一點,至於這樣說我嗎?
趙瑾瑜將陳立軒確定的見麵時間地點,告訴了何卓生以後,就沒再關心後續的事宜。說實話,對於何家的結局如何,他根本不關心。在何建華使出那樣的手段對陳立軒後,其實富拓公司基本已經算是確定了,基本再無更改的可能。
隔了一段時間後,趙瑾瑜才再次見到何卓生,在何家近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情對他的影響真的非常大,何卓生不僅整個人都消瘦了一些,曾經被他刻意隱藏起來的,那種屬於很多富家子弟身上的傲氣,一下子消散了,整個人都顯得消沉了不少。